天色尚未完全亮起,战火的残余还在空气中弥漫,带着血与铁的味道。曼弗雷德站在废墟中央,身后是焦黑的建筑与满目疮痍的街道。他微微垂首,看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声音冷峻:“少了十三个平民,九个士兵。”
他抬头眺望远处,目光如刀般锐利,语气中带着隐隐的不满:“罗德岛……这些人真是会制造麻烦。”
一名萨卡兹士兵快步走近,低头报告:“将军,剩余的深池士兵已清点完毕。”
曼弗雷德点了点头,语气淡漠而果断:“给他们一次机会。愿意加入我们的,编入雇佣兵队伍。不愿意的……按规矩办。”
士兵立刻挺直了身子:“明白!”他迅速转身离开,留下曼弗雷德继续凝视着战场的废墟,目光如深渊般难测。
“这战果……说不上太精彩啊,曼弗雷德将军。”一道低沉又略带嘲弄的声音忽然传来。
曼弗雷德微微转身,目光扫向声音的方向,语气不冷不热:“赦罪师的信使……我以为你已经离开了。”
来人身着赦罪师的铠甲,目光阴沉而不失锋芒,仿佛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压迫感:“首领与摄政王关心这场小规模的战斗,血魔大君也不例外。”
曼弗雷德的表情未有任何变化,他淡然开口:“昨夜,大君确实慷慨出手,替我们分担了不少压力。”
信使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冷笑:“大君让我传话——他觉得这片地方的空气过于污浊,不愿久留。此刻,他征用了一名工厂主的住所,正在享用迟来的晚餐。”
“征用?”曼弗雷德微微皱眉,语气中透出些许不悦,“我希望,被‘征用’的工厂主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信使耸肩,语气带着轻慢:“这很重要吗?那些效率低下的厂房留着无非是滋生害虫。大君只会在这里停留到今晚。如果您无法奉上一场足够精彩的‘宴会’,他会亲自‘清扫’这些街道。”
曼弗雷德沉默片刻,目光逐渐深邃,低声问道:“这是大君的意思,还是军事委员会的命令?”
信使冷笑一声,眼神冰冷:“曼弗雷德将军,您总喜欢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或许,这正是您被困在这片弹丸之地的原因,而殿下对您的期望,可不仅于此。”
曼弗雷德长出一口气,语气恢复了平静:“请代我转告大君,感谢他的援助。我们会立刻推进下一阶段的计划。”
信使点头,目光里带着一丝满意:“很好,我们会期待您的表现。”
信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废墟的阴影中,曼弗雷德的目光凝重如铁,脸上没有丝毫轻松之色。
“和王庭的人说话,是不是比上战场还累?”一个低沉又略显调侃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曼弗雷德侧过头,看见赫德雷倚在破碎的墙壁上,手臂缠满绷带,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的笑意。
“原来你躲在这里。”曼弗雷德平静地说道,声音里隐隐透着一丝讽刺。
赫德雷举起未受伤的手,轻轻摆了摆:“我可不是偷懒,只是……需要一点喘息的时间。”
曼弗雷德的目光落在他伤痕累累的手臂上,声音低沉:“说吧,这条胳膊是被你那位老熟人炸的,还是被另一个老熟人砍的?”
赫德雷苦笑一声:“抱歉,我疼得记不清了。”
曼弗雷转开目光,语气淡淡:“好在你还有另一只手能用剑,看来她们留了一些情面。”
赫德雷的表情微微一僵,片刻后垂下目光,没有回应。
天空逐渐泛白,黎明的微光透过残垣断壁洒落下来。曼弗雷德注视着远方的天际,喃喃道:“天快亮了。”
赫德雷轻轻点头,声音低哑:“是啊,天快亮了。”
曼弗雷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中恢复了一丝冷硬:“别靠在墙边发呆了,休息时间到此为止。”
赫德雷撑着墙站直身子,脸上重新挂上笑意:“雇佣兵没有请假的资格,对吧?”
曼弗雷德没有回答,转身大步走向前方的废墟深处。
赫德雷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自语:“这场仗,还远远没有结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