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德拉倒在地上,呼吸急促而艰难,寒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割进她的肺部。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但心头的怒火却依旧炽热。鲜血从伤口涌出,在地面蔓延成一片刺眼的红。
不远处,曼弗雷德立在废墟中,剑垂在身侧,沾着未干的血迹。他静静地注视着蔓德拉,神色冷漠,如同在审视一件已经失去意义的事物。
“呼……哈……”蔓德拉微弱地喘息着,声音倔强又沙哑。
“你已经没有余力了,蔓德拉。”曼弗雷德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事实。
“怪物。”蔓德拉咬牙切齿,抬起满是鲜血的脸,眼中透着愤恨与不屈。“你们萨卡兹……都是怪物。”
曼弗雷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低头看着她,淡然道:“类似的称谓我们听过太多次。从一个趴在地上的失败者嘴里听到,我甚至可以将其当作一种赞美。”
蔓德拉痛苦地咳嗽几声,嘴角溢出更多的血,声音沙哑却带着针锋相对的冰冷:“萨卡兹,你们和那些贵族没什么两样……同样可恶。生来就有这样的力量,而我们……不管怎么努力,都比不上。”
曼弗雷德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你竟然敢……把矿石病当成一种恩赐?”
他朝前踏了一步,声音冷冽:“无数萨卡兹从出生起就背负着这种诅咒,身体溃烂,脏腑腐朽。我们被驱逐,被诅咒,被视作灾厄的代名词。每天都有无数萨卡兹化作飞散的结晶,他们甚至无法安息于故土。只是为了多看一眼太阳,就不得不付出生命的代价。而你……却说羡慕这种力量?你有什么资格?”
蔓德拉迎着他的目光,艰难地挤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叫我维多利亚人……真有趣。魔族,你果然知道怎么用最恶毒的话羞辱我。”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她低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得矿石病吗?荒野里的萨卡兹至少还能在死前看到日出。而我们……那些生活在城市夹缝中的塔拉人,只要身上出现一块黑色的石头,就会立刻被丢进下水道喂磐蟹。连活下来的权利都没有。”
她的声音变得激烈,满腔愤怒化为痛苦的控诉:“在维多利亚人眼里,我们这些塔拉人……甚至连萨卡兹都不如!只有力量,只有力量,才能让我们活下去!”
曼弗雷德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你们之间的仇怨,萨卡兹从来没有兴趣。我只知道,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
“哈哈……”蔓德拉轻笑,随后咳出一口鲜血,“机会?真是仁慈,我是不是该跪下感谢你的恩典?”
她用尽全力直视他,声音中满是讥讽与不屈:“我见过太多像你这样的人。你们总以为,我们能活到今天,靠的不过是你们的施舍。”
“我受够了!”她嘶吼着,“我受够了成为赌注,成为棋子!我的命运,塔拉人的命运,只能由我们自己掌控!”
曼弗雷德注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由你们自己掌控?从你踏入伦蒂尼姆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注定。”
蔓德拉的手紧握破裂的法杖,冷笑着:“就算失败了一千次,只要我杀了你,带着伦蒂尼姆的情报回去,我就能找到领袖!”
曼弗雷德微微摇头:“就凭你这些粗糙的石像?即便是石翼魔王庭的人站在这里,他们也未必能胜过我。”
蔓德拉没有回答,地面忽然剧烈震动,破碎的石像再次聚拢,化作一头巨大的石翼怪物,翅膀扇动,直冲曼弗雷德而去。
曼弗雷德神色如常,他的剑轻轻一挥,石像顿时停滞在半空,随后轰然崩塌。
他将剑收回,冷冷地说道:“看吧,你再也不能操控这些石头了。”
蔓德拉瘫倒在地,嘴角挂着一抹绝望又不甘的笑意。“魔族佬……你永远这么傲慢。因为你的力量,是与生俱来的诅咒。”
曼弗雷德俯视着她,眼神冷漠:“你已经死了,塔拉人。”
寒冷侵袭她的身体,意识逐渐陷入黑暗。模糊中,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想活下去吗,塔拉人?”
蔓德拉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