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一把结实好用的长枪和一套精良的盔甲能够最大限度的提升你的存活概率。——卡拉曼达麾下步兵统帅科雷涅·加斯卡瓦”
冲锋打在阵型并不严密的队伍上一瞬间就打乱了军队的部署。
几个忙着扯皮的上司临阵了还在关于战略和政治争执,短时间内将具体事务委托给了自己的下属。
这些下级军官也不知道上边发生了什么,就基本按照最保守的战略走。
简单来说就是防守加密集阵型。
可是有一点问题,那就是没有一个总览全局的人在场,连亲卫队都在中枢营帐那边等候命令。
这就导致了他们前进的速度不一样,移动的速度参差不齐,彼此之间拉开了一小点距离。
除了卓列的部下。
他们战斗的强度一直都不低,而且有很多远程,基本上都是走在后方的散阵。
站在高地上比他们更能看清局势,也更好调整自己的行动。
“乎缜儿,停下!”
“范荷?怎么了?”
一个有草原人明显特征的人发问道。
他也是卓列的老部下了。
“对面骑兵冲锋了!”
“什么!他们怎么敢的!这么点骑兵就敢冲击严密的步兵战线?找死呢!”
距离有点远,站在丘陵上的人大喊。
“你站在我这里就看明白了!队形不齐,让对面抓到漏洞了!快回来!小心踩踏和绕后!”
这一段话比什么都好使。
“伐里可!(我去)这是那个白痴在指挥呀!”
一边骂,一边带着自己的人连滚带爬的往高处跑。
“散兵!散兵!掩护!”
由于队形问题,明明不是侧冲硬是冲出来了侧冲的效果。
前锋斧兵的崩溃打乱了长枪兵的阵型,为数不多的重步兵只能填上去。
“撤退!”
骑兵回退了,不能站桩和这些甲胄齐整的精锐对砍,不然即使赢了也会损失惨重。
“敌人的步兵也压上来了!”
这个时候几个指挥这才姗姗来迟。
“发生什么事了!”
申宙一把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亲兵抓过来。
“叛贼可列迪西发起了一次冲击!前锋溃退了一些人!”
亲卫尽可能简短的回答。
“什么!?他人数和战力双劣势还敢主动出击!?骑兵队呢!他们......”
申宙说了一半不说了,看了周围一圈,才想起来自己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在谈话之前先让骑兵在自己的营帐周围集结了。
卡多伦也看出来了申宙的尴尬,前来给个台阶。
伸手握住他的手,让他松开了自己的亲兵。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重步兵压上去去!”
“已经压上去了!”
...
行吧,看来自己的属下们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现在就算是不想让自己人打头阵也不行了。
这里打输也不是他想要的。
“先搁置争议!搁置争议!先打再说!”
申宙冷冷看了他一眼。
“骑兵!跟我来!”
“卓列缨!去指挥你的队伍去!让他们射击!掩护!”
“谨遵命令。”
他很不喜欢后面的那个后缀音,但表面上一直表现的没有情绪。
戴上头盔,执行命令去了。
......
枪兵冲锋而来,骑兵在正面跟随可列迪西发起了一波冲锋之后就从两侧后退了。
将正面战场交给长枪兵。
这些士兵的护甲或许不算精良,但是长枪确实下够了本钱。
涂漆、抹油、缠铁丝。
烘烤、打蜡、盖涂层。
就算是双手大剑也要几十下才有可能砍下枪头。
也只有那些超凡者才能大力出奇迹。
跟你玩一出斩铁,将这种优良的军备一击挥断。
不过那应该不能算是挥断吧,应该算是砸断。
由于攻击距离的限制,最前排的重步兵大多砍不到人。
长枪兵还让溃退的友军给打乱了,正在重组。
前面的用单杀手,后面的用双杀手。
长枪戳来,长枪戳去。
还带着呼号声。
这是战场的配乐。
最前排的长枪手是最精锐的,他们大多数甚至负担的起副武器。
如果不是经验丰富恐怕也不敢用单杀手这种风险与杀伤并存的战斗技巧。
在这一轮战斗中,即使除开最开始的骑兵一轮冲锋加上枪兵一轮冲锋造成的人员杀伤外,即使陷入缠斗,人数较少的一方居然依旧稳稳占据着上风。
一些队伍里面的超凡者也彼此缠上了对方。
但是烈度却并不高。
双方都不是抱着必死的心来战斗的。
打输了交赎金就可以了。
当然如果能拿对面的赎金就更好了。
所以该打还得打。
卓列站在上侧,指挥队伍。
“前锋放箭,一层战线,两轮齐射,准备!”
“可是大人,这样会误伤友军。”
“放就完了!重甲兵的防护足够,没看我都没让你们用弩么?射开哪些枪兵!”
“遵命!”
“等等!”
传令兵愣住了。
“换重型投矢。”
看着自己上司的眼神,传令兵感觉自己老大真坏。
“准备!放!”
随着命令的下达,一轮远程打击随之而至。
只是毫不意外的造成了一些友伤。
问题不大,战场误伤实在是稀松平常
也没有人发现,这次的弓箭似乎破甲效率微微高了一点。
而另一侧,骑兵之间的对决也开始了。
一方的长枪兵被裹挟着退出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直到亲卫督战队杀上来把逃兵组织起来。
他们才又恢复了战斗力。
数百骑兵在侧翼尝试绕后。
申宙亲自带队上去拦截。
“准备迎接冲击!拔剑!对面带队的肯定是可列迪西手下的亲卫廷臣!我……”
结果老远的,一发箭击打在了他的头盔上,人倒是没事,好歹是个超凡,但是老式头盔的固定并不好,因为这一箭的攻击力转了个小半个圆圈。
“老部下,这么久不见,就是这么迎接你的将军的吗?哈哈哈哈哈!”
这声音的穿透力十足,听上去爽朗异常。
但听到这声音的时候申宙确实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他没想到,可列迪西这家伙居然没有待在指挥位上,而是自己亲自带队冲锋来了。
当年没少在他手下挨收拾。
“冲!”
真的见到之后反而发现自己没了营帐里面那种要在战场上活捉他的心气。
他下令的时候思考的很简单,为了消除自己内心的那种心悸!
可列迪西这边的骑兵比对手多,而他的步兵也因为骑兵的第一轮胆小鬼游戏中的胜利在交锋中占据了优势。
但胜利的天平依然没有完全倾向于他,他的战线比自己对手薄了一倍。
短时间内他的步兵冲不开阵型。
他想赢只能打碎对手的机动部队然后背冲!
他也收起了自己手里的弓箭。
刚刚那一下只是给以前的熟人打个招呼。
“冲锋!”
分成两翼的骑兵队一只背冲步兵,一只冲击远程。
全部成功了,他才能够赢下这局。
这队骑兵他必须吃掉。
两边各自百骑冲撞在一起,这时这个时候就没有冲击伤害一说了。
毕竟马又不瞎,同体积的大物体冲过来会自动减速或者错开,而骑兵机动的时候也不会给马戴眼罩。
马上战斗只带颠簸,大家的准度都差强人意。
武器长短的优势在马上显现的更加具体。
步战时武器比对方稍微短一点,还可以依靠走位和技巧弥补上一些。
骑马战斗时一点距离可能就意味着落马。
在这混乱的局势下,落马基本就是死亡的代名词。
申宙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四处砍杀。
但很明显可列迪西也盯上自己了。
“老不死的!来!”
从自己的部下手里接过一杆枪,迎战对手去了。
没达到二阶的时候我打不过你,二阶之后我还打不过你?那我不是白二阶了?
两个贵族武士骑着坐骑撞在一起。
招架与反击之间响起巨大的音响。
震的周围的人感觉内脏生疼。
可列迪西在超凡道路上的天赋并不好,但他却有练武的优秀资质。
很明显即使有点上了年纪也依旧压着对手打。
申宙又一次招架了一刀。
他倒是还扛得住。
但是时间拖的有点久了,他的坐骑先一步扛不住了。
这一击之后,马儿就像是被砸断了脊梁骨一样倒地了,还顺便把申宙的被一条腿给压在了马下面。
骑兵战斗也差不多快分出胜负了。
可列迪西这边的人武器更沉重但是短一点,申宙的武器长但是质量轻。
可以说,战局其实是微妙偏向申宙这边的。
尤其是有些步兵似乎也发觉了,这边情况不对,提着长矛就跑过来了。
现在他恐怕也没有余力去抓活的了,老部下,你就死吧!
“大人!”
两人发现了这边不妙,策马冲了过来,似乎是想要救一下自己的统帅。
可列迪西策马后退。
打到现在他也负伤了。
“马尔辰!上!”
这是他手下另一名人才。
“是!”
前冲过去,一矛刺穿了一个家伙的坐骑。
对方顺着自己冲锋的方向倒进了人堆里,然后马蹄乱踩,生死不知。
但另一个则是用枪一戳把自己从马背上戳了下来,一阵翻滚后刚好滚到了申宙旁边的位置。
上前纠缠住对方,扑倒他。
刚刚站起来的的申宙又倒地了。
匕首短刀握在手中。
不不不不不不!!!!!!
咳!
刀划过了他的咽喉。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马尔辰的叫喊。
“我砍下敌人将军的人头了!主君!”
看见了,我不瞎。
将领阵亡了,原本还占着微弱优势的这些骑兵们的士气土崩瓦解。
可列迪西的部下还想再追。
但是被制止了。
“别管他们!我们走!步兵那边还在等我们!”
......
卓列还在指挥战斗,指挥散兵赢短矛暂时扛住了一波之后大喊。
“把标枪都投出去,快趁着这帮家伙撤退!”
然后一个扭头就看见了申宙的指挥旗倒下了。
卓列眼神一缩。
不妙呀!
“肄朵,过来!”
他叫过来了自己的一个部下,自己的这个部下以前是盗马贼出身。
“收拾东西,准备撤退。”
前任盗马贼看着自己的老大。
“您要临阵脱逃?”
听了这句话之后,卓列当场给了他一巴掌。
“什么叫临阵脱逃?这叫有计划的组织和保存有生力量,快动手!”
这一支骑兵的任务完成了,但也没完全完成。
骑兵的正常战斗节奏被干扰了,而且也确实在这场战斗中军事建制即将不复存在了。
只是可惜是有价值的撤退,而不是可以一路砍杀的溃退。
注意到另一侧情况的不仅仅只有卓列,还有卡多伦。
但他看见的不仅仅只是一面旗帜倒下了,眼角的余光还看见了自己的友军开始后退。
“你们在干什么!?快回来!再往后退,前排的敌人就在你们的射程之外了!临阵脱逃!死罪!”
侧身砍死一个不要命的,打算以伤换伤的。
“!”
已经晚了,原本就打算来冲击步兵的骑兵以及一队已经逼退了远程的骑兵合流了。
背后已经传来了隆隆马蹄声。
冲击已到。
前后夹击之下,阵型终于被从中间截断了。
重步兵身上沉重的装备,此时在击杀友军上效果拔群。
撞击与推搡构成了这幅画面的主题。
战斗已经结束了。
卡多伦叹了一口气。
“大局已定,亲卫!我们撤退!该死的,回去之后我一定要举报那个卓列!”
很快不仅仅只是骑兵溃退了,步兵们发现自己的统帅也离自己而去时终于是组织度开始飞速的下滑。
可列迪西畅快的喊叫着。
这一战之后自己就稳了!
“家主,您快看!”
一名骑手亲自给可列迪西指了一下远处正在带着自己的亲兵飞奔的卡多伦。
“没戴头盔?”
呵呵。
他弯弓搭箭。
嗖的一声。
原本还在撤离战场的卡多伦突然捂住自己的脖子。
然后就开始飙血,最终落马。
很快原本的一场血战就变成了漫山遍野的追逃战。
连续战死了两名指挥,都结束了。
除了卓列算是体面离场,保全了自己的建制。
原本一场大优势的战斗,就这么落下帷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