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家伙没注意,狠狠撞上对方,愣是从小龙条条一下撞成了小龙压缩包。
“叽叽叽!”
崽晕晕乎乎地叫了两声。
这么大的地儿,怎么还堵车了?
“小龙殿下。”
堵车的人叫他。
龙崽趴在地上,就算脑袋完全仰起来,也很难看到对方的面容,只能看到对方今日穿的是绛蓝色的衣服,脚上蹬了一双素靴。
“殿下。”
那人居然在他面前单膝跪下,未语先笑:
“这么凑近看,殿下身姿真是梦幻,我等凡人何其有幸?居然有朝一日得以窥见真龙身影。”
虽然崽不完全明白宁观砚的话,但是他还是能分辨出这是什么语气,是谁在夸他,是谁在嫌弃他。
三两句话,就能让幼崽被夸得找不着北。
没见过比他更好哄的小龙崽了。
好哄到宁观砚都忍不住怀疑,千缘到底是不是真龙。
反正崽崽自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每天都会被怀疑无数遍,他只是跟一只小狗一样,绕着宁观砚的脚边转圈摇尾巴,尽显热情。
“观砚,看来小龙崽很喜欢你啊。”
重乐帝的声音阴恻恻出现。
宁观砚能坐上这个位置,也不可能是蠢人,他当然明白陛下话里有话,就是吃醋了。
更何况小龙崽在陛下面前可以这样子傻乎乎的,在别人面前可不行,实在是太有失天家颜面。
还得好好教导才是。
宁观砚不愿意去想教一个学龄前龙崽的难度有多大,只是强撑起自己脸上的笑意,将龙崽小心翼翼捧起来,捧回到陛下面前。
“小龙殿下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人的喜恶罢了,他最亲近的人必定是您,若是没有陛下也不会有现在的小龙殿下,小殿下自是最在乎您的。”
千缘也感受到了自家爸爸的气息,他不想回到会啃龙崽的爸爸身边,但是也不敢直接跑到宁观砚身边,小小的脑袋瓜转了好几转,最后直直一条小龙崽,就在大家的注视下,默默翻起了肚皮。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幼崽意识不到,龙不是翻肚皮就可以装死的生物。
宁观砚:……
重乐帝:……
重乐帝冷笑一声,幼崽似乎察觉到了他家便宜爹心情不好,连忙急匆匆翻了几次身,才终于翻过来,往重乐帝身上爬。
又是一顿亲亲贴贴,在场三人就数他最忙。
但奇异的是,重乐帝的情绪居然就真的被幼崽这么哄了回来,他的目光讳莫如深,扫过在他肩头,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龙崽,才道:
“这些习惯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难道是胎里带的?”
在场的人不由得都脑补起了一群直挺挺起飞的龙,顿时脸色都变得精彩起来。
大家都自然地掠过了这个有毒的话题,宁观砚很快提议让龙崽先学会在水里游泳,也许习惯在水里被托起来的感受之后,幼崽就能领悟到飞起来的感受。
重乐帝不由得想到了幼崽之前差点把水喝干的情景。
希望这一次,崽能够在把水喝干之前,学会游泳吧。
千缘也完全没想到,当皇帝的孩子居然这么卷,完全不像他之前当幼崽那么轻松,只需要吃喝睡玩。
而现在,他爸爸就在旁边处理公务,气氛学术且严肃,而且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而他的两位大臣,他的左臂右膀都伴随在幼崽身侧,一脸严肃地看着幼崽,不厌其烦地教导:
“殿下,游泳就是要感受到水将你托起来的感觉,你先全身放松,将自己全部沉到水里试试。”
“不要害怕,来,我们把爪子松开。”
幼崽顶着几个人的目光,压力巨大,而且他好久都没有接触到水了,他连这具新身体都还没熟悉,就这么拔苗助长,崽一怒之下也只会脑袋一沉,就是喝水。
直到他喝不下了,就叽叽哭起来,一边呛水一边哭,哭得那叫一个凄惨,那叫一个可怜。
宁观砚简直不忍心,他换算一下龙崽现在也最多不过刚满月的小孩,就要这么被逼着学游水,着实可怜。
“叽……”
幼崽还在哭,他现在也知道真正管事的是他爸爸,所以幼崽一边发出叽叽啾啾的哭声,一边朝着他爸爸的方向看。
重乐帝其实一直都在注意着幼崽那边的动静,他手里的折子拿了半天都还是那一个,听见幼崽哭了,重乐帝才踱步过去,伸出手将崽抱进怀里。
宁观砚等人齐齐跪了下去。
重乐帝看了一眼孩子明显撑得不行的肚皮,叹了口气。
“也罢,就这样吧。”
重乐帝一点点给幼崽把水攒干,幼崽就疲惫又委屈地趴在他手上,紧紧扒着他,哪里也不去了。
“这么无用,学飞都学不了,看来只有永远依赖着孤的庇护,无法离开孤分毫,你说是不是?”
幼崽依偎着他,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可怜巴巴地团着,靠着他的手腕取暖。
“那孤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日后便不要后悔。”
重乐帝看看团在自己手心,更加脆弱无助的幼崽,心里升起更浓的亲密之感。
还有莫名的,命脉相连的感觉。
这些情绪都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他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获得一只龙崽,一切存在的意义都是因为他,连心脏都是为了他而跃动的龙崽。
重乐帝因为这样的感觉而满足。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养育这个幼崽,愿意给幼崽想要的一切,让他的幼崽变得更加梦幻绚烂,不似凡物。
“叽叽……”
幼崽哼哼出声,像是在叫爸爸。
重乐帝眼里的愉悦简直快要溢出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臣子,挥挥手就让他们离开。
只留他与幼崽一人一崽独自亲近。
“累了吗?”
崽蹭了蹭他,庆幸于自己终于可以休息了,然后脑袋一垂,就贴着他的手睡着了。
睡到一半,幼崽又是发烧又是腹痛,他半睁开眼睛,哇哇往重乐帝手里的折子上吐水。
重乐帝看到幼崽这个蔫蔫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召来了御医。
继文臣武将们被迫教导龙崽之后,御医也成为了被迫害的受害方。
“陛下啊,臣行医五十余载,也从未给龙医治过……”
“闭嘴!把脉!”
“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