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锦身后的党羽们见状,也纷纷跟着起哄。
一个尖脸的官员扯着嗓子喊道:“田丞相,说这些又有何用?今儿个您要是不把话给我们说清楚,就别想轻易了事!”
另一个矮胖的家伙附和道:“对,我们可都是陛下认可的功臣,您不能这么欺负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书房内一片嘈杂。
陈文锦双手抱胸,脸上的嘲讽愈发浓烈,步步紧逼田千秋道:“田相,您也别硬撑着了。现在只要您给我们写一份文书,承认之前对我们的弹劾是您的误会,并且保证以后不再找我们麻烦,我们今儿就放过您。否则,您这相府,往后可就没太平日子过了。”
李向田也在一旁帮腔道:“没错,田相,您本来就身体不佳,也不想因为这点事儿,让病情更加严重吧?况且咱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还是好好掂量掂量。”
田千秋听着他们这番无理至极的要挟,只觉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胸口憋闷得厉害。
他想要怒斥这群狂妄之徒,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几声沙哑的怒吼。
他的双手剧烈颤抖着,脸色由铁青转为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你们……你们这群逆贼……”
田千秋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却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相府的侍从们一直在外候着,听到屋内动静不对,赶忙冲了进来。
只见田千秋瘫倒在地,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侍从们大惊失色,纷纷围拢过来呼喊道:“丞相!丞相!您这是怎么了!”
陈文锦和李向田以及他们的党羽们,看到田千秋突然病倒,脸上的嚣张神色有一瞬间的凝固。
但很快,陈文锦便恢复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冷哼一声:
“哼,装病罢了,咱们走。”
说罢,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相府内一片混乱,侍从们赶忙将田千秋抬到床上,又急忙派人去请郎中,整个相府被阴霾笼罩。
第二日。
未央宫宣室殿内,气氛凝重。
卫青、张骞、张汤、魏相、苏武、徐卫等一众大臣听闻田千秋再次病倒,且是被陈文锦、李向田等人公然要挟所致,个个义愤填膺。
卫青率先出列,盯着陈文锦等人怒斥道:
“陛下!陈文锦、李向田等人,简直胆大包天!他们不仅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徇私舞弊,阻碍大运河工程,如今更是胆敢闯入丞相府,要挟当朝丞相,致使田丞相病情加重。如此恶行,若不严惩,国法何在?朝堂威严何在?”
说罢,他将弹劾奏章重重地拍在地上,眼中被怒火充斥。
饶是刘据也不禁神情凛然。
卫青想来冲淡随和,很少这个样子。
今日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
张骞也满腔愤怒道:“陛下,臣等皆是为了大汉江山社稷着想。田相一生忠君爱国,兢兢业业,却遭此欺辱。而陈文锦、李向田之流,却在朝堂上肆意妄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然严重破坏了朝堂秩序,寒了天下忠臣之心。恳请陛下为田丞相做主,彻查此事,严惩奸佞。”
张汤也站出来直指陈文锦和李向田道:“竖子,你二人及其党羽,目无法纪,嚣张至极。不仅公然对抗朝廷,还妄图逼迫丞相就范,这种行径,与谋反何异?”
他又转而对刘据道:“陛下,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以正国法,以安民心。”
魏相神色严肃地说道:“陛下,如今朝堂之上,因这二人的恶行,已然陷入混乱。若再不加以整治,恐会引发更大的危机。田丞相病倒,便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臣恳请陛下,早做决断。”
苏武和徐卫也纷纷出列,表达对陈文锦和李向田的强烈谴责,恳请刘据严惩这两个奸佞之臣。
而陈文锦和李向田一方,也站出来狡辩。
陈文锦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虚伪的笑容,说道:“陛下,诸位大人莫要冤枉好人。我们只是去丞相府与田丞相沟通一些事情,并无恶意。田丞相突然病倒,我们也深感意外,怎么能将此事怪罪到我们头上呢?”
李向田也在一旁附和:“是啊,陛下,我们对陛下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汉,怎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人蓄意陷害我们。”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不休,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
而刘据坐在龙椅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似笑非笑,眼神中透着一丝玩味。
他既不表态支持哪一方,也不制止这场争论,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戏。
偶尔,他会微微挑眉,或者轻轻点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良久后,两人许是吵累了,不约而同的停下来,看着龙椅上快睡着的刘据。
刘据打了个哈欠,慵懒地伸了伸胳膊。
这场激烈的朝堂争论让他感到有些乏味。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殿内大眼瞪小眼的大臣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了,诸位爱卿都别吵了,淡定。”
刘据顿了顿,神色变得稍显凝重道:“听闻田丞相病情加重,朕深感忧虑。传朕的旨意,即刻派太医院医术最为精湛的太医前往相府,务必全力诊治,不得有任何闪失。告诉田丞相,让他放宽心,安心养病,朝堂的正事,暂时就不要操心了。朕自会妥善处理。”
卫青等人听到刘据这番话,心中稍感宽慰。
卫青拱手说道:“陛下圣明,田丞相一心为国,如今病倒,实在令人痛心。有陛下的关怀,田丞相定能早日康复。”
张骞、张汤等大臣也纷纷附和,表达对刘据此举的赞同。
而陈文锦和李向田一方,听到刘据派人去看望田千秋,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陈文锦上前说道:“陛下对田丞相如此关怀,实乃我等臣子之福。臣等也衷心希望田丞相能早日康复,继续为陛下分忧。”
李向田等人也跟着点头哈腰地应和。
刘据看着他们,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深意道:
“你们的心意朕知晓了。只是这朝堂之上,还是要以和为贵,各司其职。切不可再因一些小事,闹得鸡飞狗跳。”
说罢,刘据的目光在陈文锦和李向田身上停留了片刻,二人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