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死更糟。”
伍德说着，放下了上身的衣物。
“也许我会变成一团影子，又或者某种残渣，甚至…融入【黑暗】。”
“所以你这狗屎小子才让人眼红呀！”
老人话锋一转，突然拍了拍康司的肩膀，让他打了个激灵。
“就像现在，我根本没有恢复损伤的条件…”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的。”
老人喃喃着，眼神飘忽，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你这些代价，真的没有一点恢复的余地？”
康司拽了拽伍德的利爪。
“没有。”
伍德回过神，斩钉截铁的答道。
康司作势摊手。
“好吧…”
鬼怪的使用代价在伍德嘴里翻来覆去，让康司记了个滚瓜烂熟，可惜…这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作用。
现在，他只想知道自己怎样才能解锁更多的鬼怪能力。
以及，如何更替鬼怪的能力。
并没有嫌康司贪多嚼不烂，伍德依旧十分耐心的与他讲解着。
“这些要靠你自己努力钻研，熟练的操纵鬼怪，精通它们的能力特性，分清恶鬼与邪灵的倾向…”
“你的意思是，契约者还得顺着鬼怪？”
康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伍德微微摇头。
“是，也不是。”
“作为一个合格的契约者，既要严格的压制体内的鬼怪，但也不能一味的压制。”
“在合适的时机给予它们部分自由，这样你才能调动出鬼怪更多的力量。”
康司再度打断道。
“这样不会更快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吗？”
“适度的鬼怪化能带来好处，只有不知节制的疯子才会被异变击垮。”
伍德的话语中附上了些许不屑。
听罢，康司审视着伍德的利爪与鳞甲，若有所思。
“不同鬼怪的力量能同时使用吗？”
康司冷不丁道。
“不可…我没听过。”
见识了康司这个例外，伍德也并未将话说死。
“唔，我还以为能打出组合技呢。”
康司有些遗憾。
篝火有些弱了。
康司与伍德不约而同的拾起了离自己最近的木枝，丢进了火堆里。
“今天就说这么多吧，再多了我怕记不住，浪费你的时间。”
康司主动停止了提问。
伍德耸了耸肩。
“没关系，就当做打发时间，反正我现在也没有事做。”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问。”
“契约者都是怎么捕获鬼怪的？像我这样偶然遭遇吗？正常情况下是不是要准备些仪式？”
过不了组合技的瘾，康司便向伍德发出了一串组合问题。
“像你那样？要是每个契约师都能有你这样的撞鬼频率，这个世界早就完蛋了！连伟大的晨曦都救不了！”
伍德冲着康司指指点点，痛斥着他身上的诸多不合理。
“那我就放心了…”
康司松了口气。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正常情况下，契约者都是怎么捕获鬼怪的？”
“…我一点点跟你说吧。”
像是为之后的长篇大论做出准备，伍德将水桶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顺手拾起那只简易的水瓢，润了润嗓子。
“有组织的契约者，通常会试着降服组织内部囚禁的鬼怪，一般是从恶鬼开始，有几次成功的经验之后，才能接触邪灵。”
“组织与组织间也有不同，像是教会一类拥有正神站台的组织，都会获得一些…神恩，也就是神明赐下的鬼怪…”
‘比如【光辉】和【圣兽】？’
康司琢磨着，便要开口发问。
“你先把嘴闭上，等我说完了再问。”
伍德抬手预判了康司的打断。
“由凡俗团体构成的组织，一般会依靠控制鬼域或是传闻之地来获取鬼怪，稳定性低，危险性高，随时有解体的风险。”
“而那些没有组织支持的契约者，一般会形成小团体，去探索一些传闻之地，寻找鬼怪，再有冒险些的，会前往弱一些的，无人掌控的鬼域。”
说到这儿，伍德停住嘴，看向康司。
“你说完了？”
康司有些意外。
“没有，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问了，你要问什么？”
伍德盯着康司。
“我们两个算是小团体吗？”
“算个狗屎。”
伍德脱口而出。
“我们现在连离开教会的管辖范围都困难。”
“好吧…那你接着说。”
康司示意自己接下来会保持安静。
伍德沉默了好一会儿。
“说什么？”
“！感情你限制我提问，是为了防止自己健忘？！”
康司震惊道。
“不然呢？你指望一个在地牢里待了30年的老家伙还有着超人的记忆！？”
“那你不如去幻想狗屎是香的！”
伍德骂道。
习惯了对方的攻击性，康司无视掉他口中喷出的“狗屎”，提醒道。
“关于压制鬼怪的契约，要不要什么仪式。”
“还有恶鬼和邪灵，这个你之前和我讲过一些，但没说清楚。”
再次往篝火里添了些柴，伍德继续开始逐一解答康司的问题。
“没有什么仪式，契约就是契约，那是神明降下的限制。”
“只要你的身体能承受，意志能忍耐，克服最凶狠的那波攻势，鬼怪就会屈服。”
“当然，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削弱鬼怪所具备的负向能量也是必要的条件之一。”
康司神色怪异。
他终于联想到这个世界观下的诸多约束听上去像什么了。
‘什么神奇鬼怪，口袋恶灵…’
“至于恶鬼与邪灵…”
伍德滔滔不绝着，似乎找到了状态。
“鬼怪能进化吗？”
康司忽然乱入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怪东西？”
伍德一脸难解。
“没什么，继续给我讲讲恶鬼和邪灵吧。”
康司耸了耸肩，不打算和伍德解释自己刚才的“胡言乱语”。
但伍德并不想被康司随口糊弄过去。
“你给我详细说说什么是进化。”
康司嘴里吐出的字眼老人都能听懂，可有些东西组合在一起，他就弄不明白了。
眼看伍德较真起来，康司也没再推脱。
“就是，类似于…蜕变？鬼怪的力量从弱变强？”
他点到即止，没再继续让话题延伸。
“蜕变？蜕变…鬼怪蜕变…”
伍德碎碎念起来。
“我好像听过…”
‘真能进化！？’康司有些激动。
“但具体怎样，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依稀听过。”
伍德摇了摇头。
‘得，空欢喜。’
康司的心情平复了。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