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弯唇笑,“阿梨也这么觉得。”
楼先月转身坐上椅子,把姜梨垃过去,桎梏在两条长腿中间,“说说,方才这事怎么摆平的?”
姜梨抿了下唇,抬眸正要开口,楼先月先一步伸手抵住她唇,“桃桃不用骗大哥哥。你说什么,大哥哥都能接受。”
姜梨眸光微闪,须臾,道:“陆家三公子陆悬,应当是他帮我的。”
楼先月神情一顿,旋即垂睫扯了下唇,辨不清情绪的样子。
片刻后,抬头看着她道:“不愧是桃桃,连探花郎都能收入掌心。”
姜梨勾唇笑,“大哥哥不是说都能接受吗?”
“……能,都能。”楼先月摸了摸她的脸,低头再度吻上对方。
小小的屋子里,喘息声渐浓。
林亦之木着脸找回银钱,手下毛笔飞快走动,记录好账簿后,脑子瞬间游离到八荒外。
方才他是有留意到阿梨表妹进到后院去了,可是为什么他唤的时候,她没有应声呢?出什么事了吗?
正想着,余光瞥到后院毡帘被掀开,一道修长身影从后面走出,脚步轻盈,姿态雍容。
林亦之皱眉,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莫不是表妹方才同这个人在一处,所以才没有应承他?
果然,不多会儿,姜梨也从后面出来。
“林掌柜,今日生意如何?”她无比自然地走到林亦之旁侧。
“甚好。”林亦之低头,怕人瞧见,没敢看过去。
姜梨笑,瞥了眼人多到挤不动道的铺子,小声解释道:“方才那贵夫人找我是有些……阿,私密的事,表哥唤我,我才没敢答应。”
林亦之心一松,轻轻摇头,“表妹没事就好。”
姜梨挑眉,离远了些,“辛苦林掌柜了。”
说完,转身上了二楼。
松枝悄悄跟上去,“姑娘,好险,方才差点让表公子发现,幸好你们提前进屋子去了。”
“嗯,是挺险的。”姜梨扯唇笑,“要是撞见了,那可真得费一番心神解释。麻烦……”
松枝点头,也没多想,探头往下看,“不过姑娘,怎么到现在陆家人还没出现?”
“今儿一早那一出不就是。”姜梨懒懒靠在椅子上,伸手拿了块点心吃。
“啊?”松枝瞪圆眼睛,“那些市舶司的人就是陆家人指使的?”
“……你,算了,不和你说了?”姜梨懒得同个傻妞解释,饮了一口茶,“且等着,今日陆婧陆蔷不来,明日后日定到。”
*
陆家,东篱堂。
出了佛堂,大夫人松开婢女搀扶的手,小心翼翼地倚在椅子上,“……婆母。”
“你说说,你办砸了几回?”陆老太太抬手,旁侧婢女忙弯身扶她坐起来。
“……媳妇无能。”大夫人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身子隐隐发着抖。
陆老太太讥诮地哼了哼,“你确实无能,从前无能,现在也是。”
大夫人浑身一定,像被突然冻住似的,脸面白的骇人。
“我问你,最后去送牙牌的人……是谁让他去的?”接过婢女递上来的痰罐,陆老太太低头咳了一嗓子。
大夫人眼睫抖颤,“……不,不知。”
啪——
痰罐的盖子稳稳扣上。
“不知?”陆老太太斜眸睨她。
“……或许姜梨她攀上了贵人……也说不准。”大夫人俏眼看向陆老太太。
“什么贵人,哪个贵人敢同陆家对抗?”老太太眉心一拢,正待发火,却听外头婢女禀告。
“老太太,三公子来了。”
话音方落,陆悬的身影便出现在门边。
“三郎,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陆老太太扫了眼大夫人,笑道。
大夫人连忙坐正,朝陆悬点了点头。
“今日下朝会早,来看看祖母。”陆悬淡声说着,示意笔耕递上油纸包,“十味斋的点心,祖母爱吃的。”
陆老太太连忙招手让婢女接过,“还是三郎有孝心,回回都记得给祖母带点心。”
陆悬眸光几不可察地闪了下,揽衣在椅子上坐下,道:“祖母,今日我回府的时候,在豆蔻街看到姜家祖孙了。”
陆老太太佯装惊讶道:“是吗?她们……没离京?”
“开了一家铺子,胭脂铺。”陆悬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马车经过的时候,正好撞上市舶司的人在盘查,我便帮了个小忙。”
“你,你帮忙?”陆老太太脸色倏地一变,飞快瞥了眼大夫人。
大夫人摇头,表示不知情。
“祖父不是曾说过,是陆家没照顾好她们吗?”陆悬淡目看向老太太,“既然被孙儿撞见,那照顾一下,应当没问题吧?”
陆老太太抿了抿唇,挤出一抹笑道:“……没问题。”
陆悬点头,“那就好。”
放下茶盏,他站起身,“姜家祖孙既在京都,又同祖母有深交,想来祖母若晓得,必然会不时照佛的。这件事今日既然是孙儿遇到的,还是同祖母说一声为好。”
陆老太太脸面微僵,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嗯。”
“孙儿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这句,陆悬转身朝外走去。
“怪不得你查不到送牙牌的人,原来是三郎。”陆老太太望着陆悬走远的背影,眸色微冷。
大夫人不敢言语,只低头端坐。
忽听老太太疑惑问道:“可是三郎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莫不是……”
她瞳孔倏地一紧,“莫不是看上那个小狐狸精了?”
出了东篱堂,陆悬面无表情地吩咐:“盯紧老太太。”
“是。”笔耕点头。
说话间转过海棠门,谁知迎面恰好碰上陆家六老爷。
“三郎,来看你祖母?”六老爷背着手走上前,身后随从躬身朝陆悬行了一礼。
陆悬点头,旋即道:“六叔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也不等六老爷应下,提步就走。
“等等。”六老爷挥手让随从退离些。
陆悬眸中不耐一闪而过,“六叔伯有事?”
六老爷哼笑着转到陆悬面前,压低声音挑眉道:“三郎,鳌山灯那日,你是跟个女人一起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