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尧收起心里的情绪，开口问到：“你身后的人，是谁？”
虽然从各种证据看起来，郭天宇就是受了林亚茹的指使，做的这些事。可是，楚昕尧总觉得这还不是事情的全部真相。
林焕也不知道楚昕尧的这些想法，只是有些微微诧异的看着她。本来想问是什么意思，或许又以为这是楚昕尧在炸郭天宇，也就不动声色的闭嘴听着了。
郭天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一成不变的表情终究还是变了变，只不过很细微，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且，他又很快恢复了如先前一样的神色。
林焕没看到，楚昕尧可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楚昕尧深知，大约是无法撬开这小子的嘴了，最幕后的人，肯定是问不出来的。好在，现在确定了后面还有人，也好多些戒备。
“不说话是么？现在留着情分，是我们问你，不然的话，早就报警抓你了。”林焕在旁边跟着急，证据确凿了，这小子还想不认？
“只不过是你们想多问出些什么罢了，用不着扯到情意上去。”这是郭天宇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你从林焕在W市上高中的时候就想办法接近他，监视他，对吧？”
郭天宇笑而不语。
“后来他走了，你没想好怎么继续接近他，所以才来接近我，好巧不巧的，死棋被你下活了，我不仅再遇见林焕，连带着你都有足够的理由，在我的牵线搭桥下跟他接触了，对吧？”
郭天宇低头浅笑。
“林焕提拔你，让你直接到爱林上班，还成为他的好助手，你和你身后的人就都按捺不住，开始活动起来了，对吧？”
郭天宇笑着点头。
“只是我不知道，你隐忍许久，一直也都是不动声色的靠近我们，那若有若无的存在感，怕也是故意装出来，让我们时常忽略你的存在，你这样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在这次这么大意，这么随意的下套你就掉进来了？”
郭天宇笑着摇头。
楚昕尧看着没什么，但是林焕，着实想过去给他两拳。
话都已经问到这里了，他还是不说，要么就是死活问不出来，要么就得用点手段，折磨折磨他。
楚昕尧掂量再三，还是准备好了针。
此时，郭天宇却突然抬头，对着楚昕尧问了一句：“什么时候？”
楚昕尧想了一下，他大概问的是她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吧。
“很早之前了。”楚昕尧闭着眼睛细细回想，似乎是早到她也想不起来的时候。
“你还记得你在酒吧袭击我的那次吗？李莫泽被医院叫回去了，后来才发现是王护士跟他表白，不依不饶。这是你的手笔把他支开的吧，后来李莫泽跟我说，他问过王护士，在爱情的火花下，王护士跟他说了实话，说就是你怂恿她那么做的。你们姐弟俩在医院待了那么久，她总不会不认识你的。”
楚昕尧说完，才发现自己一直站着呢，于是便拉开了椅子，坐下继续说道。
“我本来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那么做，毕竟有那么久的情分，有意无意的，没有想到这一层，后来慢慢就懂了。”
楚昕尧看了林焕一眼，他脸上带着听故事的趣味，只不过，到底他也是这故事里的猪脚。
“上次我在雪浪遇袭之后，送李莫泽回W市顺便住了几天，回来之前，曾经去过你家，本来想要拜访你姐姐，但是没人在家，邻居说，她早就走了。”
郭天宇脸上是了然，这个世界上，假的，早晚会被识破。
“还有很多事情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但我直觉是你，又不愿意是你。就比如，上次打棒球的时候，那里的土地，我让李莫泽去看过，他说是有问题的，但是等他去的时候已经都被处理掉了，谁能那么快的处理好？还有我记得你当时特意多问了一句上场顺序的事儿，还有，你当时不在挥棒的地方等着，偏偏跑到一垒二垒的地方给我加油，就是因为你知道哪里有陷阱，你怕我发现什么，就以最快的速度抱住我，有可能顺手也就把证据销毁了。”
女人的直觉，其实有时候蛮准的。
“现在细细想来，每次有意外的时候你都在，或者都跟你有些关联，只不过你总是那么没有存在感，很多时候才会被忽略。你，心思细腻，懂得隐忍，委实不易啊。”
这话，该是夸郭天宇的，但是现在怎么听，都听不出半点夸奖的意味。
林焕听到这里，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雪浪遇袭的时候，博远事故的时候，工厂停工的时候，每一次，都有郭天宇的身影。这是他们看到的，怕还有许多他们看不到的时候吧！
因为楚昕尧之前也是跟林焕说的郭天宇怕不是别人的耳目这个猜测，然后两个人就做了这一番筹算，让他狐狸尾巴漏出来。具体的细节，林焕也是今天，刚刚，刚听楚昕尧说的，想想也是后怕。
“现在想来，当初我还不知道的时候，李莫泽送你和你那个姐姐出院回家的时候，我同你说，人要为自己而活，当时你的迷茫，我始终参不透，此刻，我倒是都明白了。”
楚昕尧的话，已经全部都说完了，但是郭天宇却一句有用的都没说。楚昕尧知道，他是在防着楚昕尧录音呢。
“我说谢谢你，都是真的。”这是郭天宇临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场审判，他只说了三句话。
郭天宇突然起身，向后退去，抓起一个椅子就朝着林焕扔去。
他知道楚昕尧才是那个扎手的，还有些许反抗之力，可他到底下不了手。
林焕自卫的空挡，郭天宇脚下生风，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留下林焕和楚昕尧两人在屋里，方才如梦初醒。
或许，这样也好。
他终究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吧，不然也不会这么做。他说谢谢的时候，是真心的。
在一起的那些欢乐，到底还是真心的，各为其主罢了。
凡事都有因果，你既然做了那些事，早晚会有你的果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