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另丰:“我在你的房间里发现了一沓简历,番历220年,你多次向一些大公司投递简历,但是要么石沉大海,要么就是被公司拒绝了。”
“这些公司既有九号城安保公司,也有九号城垃圾回收公司,还有九号城食品制造有限公司等。你投递的岗位全部都是前台和客服。”
“安保公司拒绝你的理由是,他们需要看上去不好惹的女人,即便是做前台,也必须要长得很威武才行。”
蓝今河:“看上去不好惹?长得善良但是力气大的可以吗?”
储远方:“力气大很可以啊,我们公司不看颜值的。”
“丰司机说的这个,我能作证,我们安保公司除了给一些单位和私人培训保安,同时也会承接私人保镖这些工作。”
“有一些被威胁过的人也会雇佣我们,但是这样就遭人眼了,就有人找上门来找公司的茬。”
“前台是应对他们的第一线工作人员,气势上是必须不能输的,不然我们安保公司没法在九号城立足了。”
黄伟超:“你们安保公司这是黑吃黑呀?你欠人家那么多钱,还帮人家说话。”
储远方:“哎呀,个人行为不上升公司,我后来打听过了,问我要钱的是临时工,可能有那么点裙带关系。”
“我们公司还是很好的。”
祁另丰:“还有我们垃圾回收公司。”
“我们公司拒绝晴老师的理由是,她不是本地户口。”
“简历上写着,她的籍贯是八号城,过去成长和工作的地方都是在八号城。在进入九号城之前,她一直在八号城的中心商场当导购员。”
秦陆航:“你们公司是接了什么任务吗?竟然不要外地户口?”
黄伟超:“你们公司招的什么?前台还是客服?除了安保公司,这些都不需要什么门槛吧?”
祁另丰:“怎么会不要门槛?我们是垃圾回收公司,公司大本营就是垃圾场。味道那么大,一般人都不稀得来,员工必须要嗅觉不正常的才行。”
“嗅觉失灵,在九号城也算是残疾人,我们招收他们,也是是属于给城市减轻负担,所以上面会有补贴。”
秦陆航:“那这个跟外地户口有什么关系?外地户口也有嗅觉不正常的呀?”
祁另丰:“有补贴嘛,所以肯定优先给本市居民啊。”
“因为许多年前发生的一些污染事故,九号城嗅觉不正常的人是比较多的,这些人都是九号城的责任和义务。”
“但垃圾回收公司就这么大,岗位也有限,公司实行的是轮岗轮班制度,会尽最大力气照顾到每一个人。这样一来,自然就没有办法给外地人提供工作岗位了。”
蓝今河:“那你的嗅觉也不正常吗?你也是污染的受害者?”
祁另丰:“我,某种程度上算。”
高汶:“那食品制造公司拒绝晴老师的理由是什么?”
祁另丰:“食品公司倒闭了。”
秦陆航:“倒闭了?为什么?”
祁另丰:“邮件回复上写的是‘很抱歉,我司近期暂无招工计划。’”
“房间里有一张报纸,上面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和感叹号。报纸上写的‘由于成本激增、经营不善,九号城食品制造有限公司已经申请破产结算。员工合约自即日起作废,应发未发工资及赔偿金由法律裁定额度及支付方式。’”
蓝今河:“这公司看着还行啊,也没说要赖账嘛,法律怎么判,它们就怎么付。”
秦陆航:“晴老师,既然九号城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为什么不考虑回八号城呢?”
黄采晴:“那当然是因为八号城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啊。”
“我只是八号城出生长大的一个普通人,父母很小就去世了。我靠着孤儿补贴长大,按部就班地读书上学,但是因为没钱,就没有更多的选择,中学毕业之后我就去了八号城中心商场当导购。”
“但是八号城是出了名的工资低房租高,整个城市都没有什么钱,我身边为数不多的朋友和同事,还一直说,差不多就行了,能活就行了,不要追求太高级的东西。”
“在那种环境里生活很抑郁的,我每天都提不起精神,为了身体健康,我只能换一个城市。我看到九号城的宣传单,我考虑了一下,就过来了。”
祁另丰:“话要说清楚,你是被解雇的。是八号城容不下你,你被迫来的九号城。”
他甩出一张照片:“你来到九号城之后,有一家公司都准备录用你了,结果却在做过背调之后,就拒绝了你,并且说不希望录用一个会撒谎的人。”
“我在你的电脑里找到了你当导购时候的工作记录和聊天记录。上面显示,你因为上班不在状态,连个笑脸都没有,被顾客投诉过多,最后被商场解雇。”
黄采晴:“这个我承认,但我没有故意隐瞒这件事。”
“其实那个时候我本来就有辞职的想法,因为我感觉我的身体和精神都出现了问题。我本来也是个很开朗的小女孩,上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很关心我爱护我,虽然生活贫苦一些,但其实没有受过什么罪的。”
“但是工作以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我感觉不快乐,就产生了辞职的想法。但还没有等我提出辞职,我就被解雇了。”
“理由是顾客投诉我不爱笑。”
“我第一时间就是去领班那里解释我的情况,那一天我上班路上被车撞了,撞人的车停都不停,也没有人来查看我有没有事。”
“我身上除了几处擦伤,没有其他明显的伤痕。但我脑子有点晕,我估摸着是有点脑震荡。”
“我找到领班之后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他,他却反问我,有没有证据。”
“还说,现在事情闹得很大,不是一个顾客投诉我,是很多人都在投诉我,投诉中描述的事件甚至很多不是这一天发生的。”
“我自己上的班,我很清楚我有没有笑。况且,被车撞这一天,前来咨询我的顾客只有一个人。”
“我很快意识到我被网暴了,一开始我还想去找当时被车撞到的监控,去证实我的说法,结果发现那个地方是在监控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