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蒲纱,我是夏朝的十公主。
我的母亲是夏朝有名的女官,她本该在朝廷中叱咤风云,却被我父皇抓进了后宫,成为腐朽在后宫中的一具枯魂。
我五岁的时候,听见了父皇和母妃发生了最激烈的一次争吵。
那个时候我躲在帷帐后面,看见母妃散着头发,扯着嗓子,怒视着父皇,她的神色那样倔强而淡漠,让我害怕极了。
我躲在屏风后面,身子瑟瑟发抖。
母妃被父皇打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响彻大殿,我的嘴一扁,作势就要哭出来。
一双大手从身后死死地捂住了我的嘴,一股熟悉的木槿香扑鼻而来,是贴身照顾我的谭嬷嬷。
谭嬷嬷的手微微颤抖,我害怕地靠在她身上,眼睛瞪大,身子颤抖着。
母妃被父皇打的头偏过去,嘴角渗出了血丝来,她的左脸高高的肿了起来,目若泣血。
我惊恐地伸手想去救母妃,却被谭嬷嬷一把拦住了。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只怕你忌惮我母家,怕是不敢吧!”
父皇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正准备着扑向目标。
他的胸腔随着每一次喘息而起伏,肌肉鼓胀,似乎要将他那无尽的怒火喷涌而出。
他一把掐住了母妃的脖子,母妃纤瘦的脖子在他的掌中逐渐喘不过气来,她挥舞着双手,呼吸渐渐的弱了下去。
父皇从她的脸上只看见了浓浓的倔强,他几乎要泄了气,可下一刻,他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
“把长生的药方交给朕。”
母妃的脸色瞬间便白了,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颊上滑落,她死死地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母妃晕了过去,可父皇只是踢了她一脚,便让人把她送回寝殿中。
母妃的孩子没了,我的弟弟或是妹妹没了。
我缩在母妃的床边,她的脸已经白的可怕,手都无力抬起了,却还是温声对我说:“好孩子……不哭……母妃……在呢……”
母妃温柔的摆了摆手,示意我上前,我趴在她的床边,一直守着她。
谭嬷嬷在一旁不住地抹眼泪,我们懵懂地看向母妃,渐渐的在母妃的轻抚下趴在床边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见外祖母的声音。
“安然,实在不行,便道你身子实在不适,或是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病,让你父亲带你回家修养,或是……”
母亲虚弱的声音传来:“皇帝让你们来看我,就是想让你们忤逆他,或是为之交换,要父亲交出长生秘方,此……秘方,有违人伦,更是……更是会使许多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母亲需得……让父亲好好收着,或是……毁了它。”
母亲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外祖母心疼的不行,握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的话。
我渐渐醒了过来,眯着眼睛看向外祖母,随后脆生生叫了一句:“外祖母……”
外祖母并不理会我,她看向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厌恶,眼底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我怯怯地缩了缩头,被母亲护在身下,母亲看了外祖母一眼,眼中带着薄责:“母亲……岁岁终究是无辜的。”
岁岁是我的小名,是母亲给我取的,意在我岁岁平安。
我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心里也知道外祖母不待见我,便识趣的没有说话。
母亲见我如此更加心疼,只能好生的安抚我。
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十载,母亲贵为贵妃,平日里不说多尊贵,却也是衣食无忧的。
她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在了我身上,皇帝有十三个子女,我排行第十,因为母亲对皇帝不温顺,所以我们都被他冷落了十载。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落得个清净。
距离上次皇帝和母亲大吵过后,已经五年过去了,我也长至十岁,日日同母亲在宫中相伴,足不出户。
噩梦开始的那一日,是一个午后,母亲和我在院子里种花。
突然,一个明黄色的身影快步走至庭院之中,他一脚踢开了母亲正在种的玫瑰花。
母亲的手红肿了起来,她蹲着,他站着,母亲仰视着他,眼神中是一抹坚毅和倔强之色。
“你做什么!”
皇帝高高在上的睨视着母亲,我则被谭嬷嬷护在了身后。
“贱人,竟敢骗朕,害朕浪费了五年之久。”
我明显的看见母亲的神色骤变,她保持着镇定,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帝逼视着她,随后冷笑一声:“好啊,你不知道,朕知道。”
说完,他一扬手,身后跟上来几个侍卫,侍卫直直奔着我而来。
他们一脚踢开护在我身前的谭嬷嬷,几人我上来将我抓住,我伸着手挣扎,却始终抵不过几个侍卫的力气。
“至亲之血,逐渐年迈的血液相换,这便是长生的秘方,其中女儿的血液是最纯净的,而在我众多子女当中,只有蒲纱继承了你的血脉,最聪慧,最适合当我的血引。”
母亲的眼睛猩红,几乎要泣出血来,她的神色惶恐,浑身颤抖着想要向我扑过来,护着我……
我害怕地挣扎了起来,可侍卫抓着我的力气却是越来越用力。
至亲血脉……
换血……
我的脸色煞白,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像是黑夜中蓦然窜出的一只野兽,亮出骇人的獠牙。
从此以后,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一开始是每隔十天一次,后来是一个月一次。
他把我关进黑暗的地室之中,将我双手捆起双脚绑起,在我面前是一排一排的匕首和剑,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亮芒。
我愣是一言不发,即使已经害怕的不行,却始终咬着牙没有求饶。
匕首划过我的手背,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我吃痛的闷哼一声:“啊……”
空气像是变得浓稠又冰冷,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拉扯着,喉咙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酸涩的说不出来话,只能发出破碎的气息声。
皇帝坐在我面前饶有兴致地盯着我,身边的太监给他送来一杯茶,他轻轻嗅了一嗅,随后,抿了一口,发出满足的赞叹是什么:“这雪前龙井,不愧是进贡的佳品。”
我在他跟前,仿佛是在一刀一刀的被凌迟,他的神色淡漠,好像是在看一个小玩意一般。
我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不是向一个方向,而是向四面八方乱扯,手脚心脏都像是失去了连接的木偶,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