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是夏朝大皇子写来的,大意是齐国皇帝狡诈,用计构陷夏朝,便让蒲纱公主不惜一切代价蛊惑皇帝,一定要让皇帝支援夏朝,语气颇为狠戾,而且看起来,夏朝似乎并没有向蒲纱公主透露她母妃已经逝世,反而还拿她母妃威胁于她。
林珍漓挑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蒲纱公主懒懒地眯上了眼睛,她微笑着看向林珍漓:“皇后娘娘,你很聪明,不如你来猜一猜吧?”
蒲纱公主翘着脚,双脚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她鞋面上坠着的流苏也随之晃动着,显得整个人格外俏皮可爱。
林珍漓微一思索:“夏朝想用你母妃挟制你,让你为夏朝好好做事,可不料,你的母亲刚烈,不愿意你受人挟制,便自尽了,她自尽前让人透出消息给你,防止你被人蒙蔽。”
至于蒲纱公主为何敢把此事直接说出来,那应该与她童年的经历和在夏朝的经历有关。
蒲纱公主的母妃乃是夏朝第一位女官,在太后垂帘听政之时得太后钟爱,自从把大权还给夏朝皇帝,到太后崩逝以来这几年,夏朝皇帝纳了这位女官进宫,她一身抱负无以施展,只能被困于深宫之中,这也就是她情愿自尽,也不愿女儿受人挟制。
也是自从太后逝世以后,夏朝皇帝开始大肆杀戮,扩张疆土,百姓中凡有及冠男子都被没入军中,使得民不聊生。
林珍漓不动声色的收起了信笺,她睨了蒲纱公主一眼,随后便端起身边的茶水抿了一口。
蒲纱公主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她抬头,眼睛微眯:“唔……本公主就说你是真的很聪明。”
蒲纱公主的话带到了,她也就没有什么话要说了,她半倚在椅子上小憩。
林珍漓斜眼看了蒲纱公主一眼,她像个孩子一般窝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好像想把自己蜷缩起来一样。
“蒲纱?”
林珍漓唤了她一声,但她似乎没有反应,不会是睡着了吧。
“把蒲纱公主移入后殿去休息吧。”
林珍漓看着人把蒲纱公主带入后殿,舒月为她把身上的衣裳换好,再把被子盖好,这才退了出去。
林珍漓睨了舒月一眼,见她神色凝重不太好,便问道:“怎么了?”
舒月四下张望,附在林珍漓耳边轻轻道:“蒲纱公主的腰上和腹部有许多处伤疤,十分浅,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应该有些年份了……似乎受过很多伤。”
林珍漓的眉头轻皱,蒲纱公主作为皇族公主,为何身上会有这样多的伤,夏朝皇室之间,可比齐国乱的多了。
林珍漓让人看好她,便去了侧殿看景德和景琮,两个孩子都乐呵呵的,见她来了更是开心,手舞足蹈的让人看着心都要化了。
林珍漓今日在侧殿陪着两个孩子睡的,顾淮序则在养心殿睡下了。
次日。
蒲纱公主是在阳光照射下醒来的,她醒来之时已经晚了,也错过了晨会,不过林珍漓都没有在意。
蒲纱公主伸了个懒腰,这初春的阳光果然是舒服啊……
她看着这间古色古香,完全是林珍漓风格的屋子,唇角微微勾起,透露出一丝诡谲阴鸷的笑意。
“唔……你来了。”
蒲纱公主见林珍漓缓步走来,便起身懒懒地伸了个腰,她像只在阳光下伸懒腰的猫一般,慵懒而随意。
林珍漓瞥了她一眼,扬唇微笑:“人都给你料理干净了,赶紧回去吧。”
蒲纱公主愣了一下,随后她红唇扬起,明媚的像春日旭光一般美艳:“你知道啦,你怎么料理的她们?”
蒲纱公主口中的她们则是从夏朝带来的陪嫁丫鬟,这几个陪嫁没有一个是蒲纱公主的心腹,全是夏朝派来监视她的,那日收到了大皇子的信件,那几个陪嫁丫鬟就跟个苍蝇一样围在她身边绕来绕去的。
她实在被烦的没办法,索性拿了信直奔乾清宫,她也不想回去被人继续监视着,便赖在了乾清宫。
没想到林珍漓竟出手料理了她那几个陪嫁丫鬟,真是让她惊喜。
林珍漓坐在她床边,微微一笑:“本宫今早去了一趟你的宫中,一个呢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不像是皇宫里的宫女,另一个呢,见你一夜未回,甚至在榻上打起了盹来,还有一个呢,本宫到时她正在脚踢院中的其他宫女。”
“这下正好,三个不服管教的,作天作地,都被本宫打发到了花房、永巷去了,你回去还有什么要处置的也一并处置了吧。”
林珍漓出手便合理多了,不过就是几个宫女罢了,这可是在齐国的皇宫中,她说了算。
反正不用蒲纱公主出手夏朝那边也不会说什么,蒲纱公主乐得自在,这水越浑越好,她倒要看看老皇帝是怎么作茧自缚的。
“你可太懂我了!”
蒲纱公主一跳起床,蹦蹦跳跳的下床跑到了林珍漓的跟前,她像只小猫似的弯腰抬头一笑:“皇后,你真好。”
林珍漓的眼神一晃,她微微愣神,眼前这个明媚的女子,活泼生动,让这冰冷的宫中多了几分生气勃勃。
“胡闹,你一个嫔妃留在皇后宫中像什么样子,赶紧回宫!”
蒲纱公主的身子一抖,她下意识地钻到了林珍漓的身后,她用手勾了勾林珍漓的胳膊,一副瑟瑟的样子。
“皇上……昭仪昨日身子不适,臣妾才让她在后殿休息的。”
林珍漓怜惜地抚了抚她的手背,之前顾淮序让人强行灌下了红花,从此再也不能生育了,她见着了顾淮序难免会害怕。
顾淮序没好气地看了蒲纱公主一眼,蒲纱公主也不理会他,她一扭头,蹦蹦跳跳地跑出了殿内。
“穿戴整齐再回宫!”
林珍漓还不忘在她身后吼了一句,真是生怕她就这样头发不梳,披头散发地跑回宫中。
顾淮序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林珍漓立马便发觉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她便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温声道:“皇上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