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连装作疲惫地扶着肩膀闭眼按摩,与此同时,与红鸮的精神链接建立成功,那双顿时泛起血红色的眼睛也随着他眼皮的合上而免于被人察觉。
“亲爱的,看起来他们并不知情啊。”
“是啊,我想可能是哪里出错了。”
“现在怎么办?按部就班,继续和他们进行调查吗?”
“只能这样了,”巫连微微皱了下眉头:“就算没有老鹭的事,我们这边西蒙的调查也是个大麻烦,优先解决眼前的事吧,眼下只能顺水推舟,见机行事了。”
精神链接很快便断开,二人的聊天在西蒙和葵纹看来仅仅只是巫连揉了下肩膀便睁开眼睛。
巫连有些目光复杂地看了西蒙好一会儿,这才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包子,塞在红鸮嘴里一个,自己也叼了一个便往外走:
“还是先去案发地看看吧,我也没办过案子,没什么经验,希望不会给你拖后腿。”
“哎!巫连兄弟!吃完再走吧?我不是说了不着急嘛......”
西蒙看着红鸮也跳下桌子跟着巫连走出的背影,有些欲哭无泪地扭头看向葵纹:
“这俩人怎么回事啊?感觉心事重重的。”
葵纹同样有些疑惑地看向门外,眼中的神色相当奇怪:
“对啊,而且总感觉他们似乎比咱们多知道了些什么......哎~小哥这人还真是看不透呢。”
......
中心城区,此时,那天晚上红鸮砍掉那几位警察的整片街区已经被悉数拉上了荧光黄色的警戒线,约莫十几位穿着制服警察模样的人远远地站在警戒线围成的区域内,有两个甚至手里还拿着相机,对着地面一通拍摄。
西蒙随手带上一位警察递过来的白手套,一边迈开腿翻过警戒线,一边向巫连解释:
“已经发现很久了,但他们翻出尸体之后就一直没敢动现场,科隆沃城的规矩和别的地方有些不一样,这里的巡警没有直接执法权,因此得属席刃御师到位了才能开展调查。”
巫连同样带上手套,翻过警戒线的同时将其拉起,以便穿着裙子的红鸮能够低着头从下方钻过:
“听起来像是很冗杂的规矩。”
“啊,这也没办法,毕竟比起更快的工作效率,那些家伙更喜欢虽然冗杂但至少稳定的体系。”
就在这时,一位面色凝重的警察走到近旁,对着西蒙敬了个礼:
“西蒙先生,您来的正好,有件事......似乎在我们的预料之外。”
西蒙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了?”
“是这样的,貌似在昨晚,有人进入了我们的警戒区域,破坏了一部分现场。”
“现场早在他们把那几具干尸挖出来后就已经被破坏完了,动几下已经是无伤大雅的事情了,待会我自然会过去看的。”
“不,不是......”
那位警察的表情显得有些犹豫和为难:“是......那位警属伶刃姬的碎片,和现场的一些零碎物件,都被带走了,尸体......貌似也被蓄意破坏了。”
西蒙面色一惊,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现场。
果不其然,那前些天还安安稳稳躺在地上的匕首碎片,此刻已经不翼而飞,不仅如此,那几具尸体也被某种锐利物体悉数划破,本就被抽干了血的内脏干干瘪瘪地散落一地,像是过了期的牛肉干,显得惨不忍睹。
怔怔的看了这些尸体好一会儿的西蒙缓缓直起身来,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长舒一口气,厉声问道:
“昨晚谁他妈值的班?!”
一位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的警察瑟瑟缩缩地站出来,支支吾吾开口:
“是......是我。”
西蒙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昨晚睡着了?”
“不......不是,昨晚值班的只有我一个......”
看着西蒙疑惑的目光,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察解释道:
“是这样的,因为中心城区这个地方比较特殊,到了晚上就有血灾怪物肆虐的风险,我们暂时又请不到多余的警属刃御师支援,因此不得不减少夜晚值班的人数和活动范围,所以......这孩子就被留下来单独值班了,他到了晚上就害怕,所以就自己住在临时搭起来的警局帐篷里,也许这事发生的时候,他离得远,没听到。”
这样说着,这位老警察抬手指向二三十米开外,一处废弃店铺窗户里露出的蓝白配色帐篷顶,看来他说得的确不假,这个小警察确实是在那住了一宿的。
巫连啧啧地咂着嘴,语气略带些许讥讽:“我看他们这巡警也是吃干饭的,把一个孩子丢在这能起什么作用?说白了不就是妥妥的霸凌?自己巴不得美滋滋地回去打牌喝酒呢。啧啧啧......玩忽职守。”
他是对红鸮说的,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却足以让周围的所有巡警都听个清楚。
这话顿时让这些人里脸皮薄的红了脸羞愧低下头来,而有些脸皮厚脾气大的刚要回嘴,却在看到巫连身边站着的红鸮时也憋红了脸低下头,选择了忍气吞声。
虽然西蒙没有亲自介绍,但是个不眼瞎的都能看得出来巫连也是刃御师,他们可没那个兴趣和胆子去与刃御师顶嘴。
西蒙看了看那顶帐篷,随后无奈地放缓语气,问向那个小警察:
“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既然你们都在忌惮血怪夜晚出没,那有没有可能是它们干的?”
“没......没听到,昨晚我一直没犯过困,不过的确什么声音都没有。”
葵纹走到那几具尸体近前,目光微眯仔细看了好久,随后面色沉重地抬起头:
“是刀伤,血怪的爪子没有这么锋利,就算有,也不可能造成这种平滑的伤口。”
巫连看向葵纹面前的尸体,只见那尸体残破不堪的身躯上,有一处伤口看起来割得有些仓促,没有很深,只是在腹部的位置划了一道新月形的伤口,切面十分平滑,看起来就是某种锋利的锐器划伤一般。
她说得没错,这的确是非常典型的刀伤。
而一提到刀,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就不可能不联想起伶刃姬。
“收集那个警属伶刃姬的碎片、破坏尸体,还是个刃御师?”
西蒙摸了摸下巴:“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忽然间,巫连似乎想到了什么:
“看起来像是有人不想让你查明白这件事。”
“你是说,就是那个血之刀娘本人干的?”
“不,”巫连哑然失笑,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自己或红鸮的所作所为:
“像你这样有一定实力和权位的人应该不乏死对头,我倒是觉得你该好好想想......除了那个血之刀娘以外,还有谁最不想让你查清楚这件事?”
西蒙仔细思索了一番,随后忽然间抬眼看向他:
“你还真别说,我倒是猜到了某个人,只不过......虽然他有干预我的动机,但是他现在应该正在忙着干别的啊?”
“他?是谁?干别的?干什么?”巫连一时有些满头雾水。
西蒙的表情再度变得有些神秘,他拉巫连到自己近旁,用只有二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儿住着一个叫‘白鹭’的情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