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阿琅生无可恋的被老爹带着去拜师,当了那么久的人类,又在古代小世界待过几次,除了《周易》的前三句之外,他还会一点《三字经》和《千字文》,《大学》也能背出来两句。
勉强达到四岁蒙童的水平。
书院先生听颜沛文说过阿琅的“过目不忘”,阿琅解释多了,先生就觉得他是谦虚。
当爹的都承认儿子聪明了,当儿子的却不愿意配合,装傻。
老先生教了几十年的书,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呀。
阿琅实在是解释不清,干脆闭嘴,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的读书天赋。
给先生开了眼。
先生:噫吁嚱!从开始讲课,三句话内坐着秒睡,这种学生还真没见过。
大概天才都有一种独特的学习方式,先生默认了。
阿琅一觉睡醒放学了,满心盼着赶紧来个人把他劝退。
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老婆还怀孕了,漫漫长夜……
太欺负螂了。
忍住不哭.GIF
偏偏老爹和先生都相信他聪明,阿琅费尽心力,在书院睡了十日,等到考试时,交上一张鬼画符卷子,不会的全部用圈表示,没能达到书院的规定,如愿退学。
书院先生得知结果,一口老痰哽住,上不去下不来,总算开始有点相信阿琅的话了,叫来颜沛文。
颜沛文急匆匆赶来,看到阿琅的试卷纳闷了,“吾儿,你明明过目不忘。”
“爹,我那是选择性的过目不忘,别误会。”
“选择性?如何选择?”
“城里的吃食馆子,儿子都记得可牢了”,说着,阿琅按了按口袋,将螂的脑袋按下去。
颜沛文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袖子一甩,“那你在水兵中推行数字编号法……”
“爹,我如果说,我只记得数,您信吗?”阿琅摆出一个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颜沛文:犬子!犬子!
好不容易得到的拜师机会,既然指望不上儿子,颜沛文脑筋一转,想起家中的儿媳。
“老夫家中儿媳身怀六甲,府医诊断腹中有三子,尚不知男女,若得男丁,孙儿启蒙时,能否拜先生为师?”
先生长叹一声,关系户,得给点面子,默认了。
阿琅捂嘴轻咳一声,心想,您老人家和先生到底有多大的仇,非要先生晚节不保。
接着退后半步,默默祈祷。
螂苗苗,螂爸爸没想坑你,这是时代的眼泪。
——
六岁的颜浦泽板着小脸,不情不愿的看着阿琅带着三个姐姐出门买酥山吃,而他,可怜的娃,要去读书!
人神共愤!
天理难容!
当初,颜浦泽出生时,阿琅就默默在心里给娃点了蜡,三胞胎中,只有一个男孩,自动获得未来去书院读书的机会。
不过,阿琅万万没想到,这孩子是个学神,随了崔曼曼。
唯一和他像的地方是不爱学习,阿琅因为学不会,所以不爱学习,颜浦泽因为学什么都会,没有新鲜感,所以也不爱学习。
再加上不愿意那么快成为皇帝的打工人,不得不在书院先混着,压着学习速度,目睹家里的一群好吃鬼整天到处吃喝。
阿琅在三个女儿的腰上系好竹筒,和带小兵似的,来蹭儿子的大马车。
颜沛文给会读书的孙子专门花高价定制的不颠屁股的马车,阿琅也想要,被无情拒绝。
他自己花钱定制都不行。
说是除非他考中秀才。
试图激励他努力读书。
阿琅长腿一迈,他天生就是来享福的,不就是上不如爹,下不如儿么,螂根本不在乎。
螂只在乎大马车不会将吃食颠跑。
“爹,你能别吧唧嘴吗?”颜浦泽靠在马车上,看着对面的一大三小用同样的姿势炫酥山,还时不时互相投喂。
阿琅坏笑一声,吧唧的频率更高了,配合着赞叹:“这桂花口味的冷元子真甜!”
“超级甜!”
“好吃!”
“香喷喷!”
三个女孩在阿琅左右两边眯着眼睛细细品尝,老二颜若微还将手里的小勺转了个方向,挖了满满一勺递给弟弟,“喏,看你馋的,快吃。”
颜浦泽脑袋一昂,“我才不吃,不和你们这群形容词匮乏的人交流。”
阿琅抓着闺女的手,将那勺酥山塞进自己嘴里,“不吃拉倒,爹吃,你饿着吧。”
颜浦泽小脸一鼓一鼓的,啊啊啊,这是什么爹呀!
作为一家六口中唯一一个读书郎, 再困难也得给爹和姐姐们科普一下,别遇到点好吃的满脑子全是“真甜”。
“爹,姐姐,以后再和别人介绍酥山时,可以说‘似腻还成爽,才凝又欲飘。玉来盘底碎,雪到口边销。’”实在看不下去某些人没文化的样子。
“嗯,爽!爽飘了!爹记住了,乖娃,到书院了,快去读书吧。”阿琅又是一大口,催儿子赶紧下车。
读书郎去读书,逛吃螂去逛吃,大家各司其职,都有自己要做的事。
“弟弟快下车,南街的红油小面限量,再不去就没了。”老三颜若倾也跟着催。
颜浦泽后脚刚落地,马车就“哒哒哒”跑起来,隐约还能听见车厢里姐姐们激动的声音。
“哎呀,车夫快走,来不及了。”老大颜若昭催促。
颜浦泽:你们是饿死鬼托生的么,还把我排除在外?良心会不会痛?
阿琅\/三姐妹:良心是什么的东西,多少钱一斤。
父女四人转头就忘了读书郎儿子\/弟弟,投入到“今天都吃什么”的话题中。
讨论了一圈,干脆全买一遍,分量少些,大家分着吃,都能尝到味儿。
忽然,马夫一扯缰绳,三姐妹第一时间护住竹筒里的酥山,其中最活跃的老二颜若微随着惯性向前栽,被阿琅一手抓回来按在怀里,才免了摔倒。
“外面怎么了,这么吵。”阿琅皱眉。
“回少爷,一个孩子从马前跑过去,没撞到。”车夫捏了把冷汗,什么破孩子,在马路上乱跑。
“我明明是进士的,我爹是富贵人家的老爷!”街面上,穿着打补丁衣裳的两三岁小男孩扯着嗓子嚎。
一个面容沧桑,身形消瘦的男人在后面气喘吁吁的追,“进士,还进宫嘞!邢小五,再跑一步看老子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