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芝他们并没有上过学堂,认识的字也不多,楚清鸢和漱玉正在教他们识字。
这时候,慕情从外面进来,欲言又止。
楚清鸢知道慕情的顾忌,“你直接说吧,他们以后也是我们的同行之人。”
慕情点了点头,“公子,大皇子侧妃滑胎了,陛下也解了大皇子和林嫔的禁足。”
楚清鸢不意外,皇家的孩子能生出来确实很不容易。
“滑胎的原因可有明说?”
“回公子,大皇子府对外说是丫鬟照顾不周导致的滑胎,还杀了很多伺候袁侧妃的人。”
这下,楚清鸢就有些怀疑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的这位大皇兄不惜背上杀人的罪名也要灭口?
“慕情,你仔细打探一下,我怀疑此事不简单。”
慕情应了声是,“对了,公子,袁侧妃疯了。”
楚清鸢思索了会儿,“也许突破口就是这位袁侧妃。”
慕情:“公子的意思是她只是在装疯卖傻?”
楚清鸢颔首,“我觉得是,但即使她真的傻了,我也有一定的把握让她恢复清醒。”
楚清鸢接着说道:“慕情,你在查探的同时,派人注意袁侧妃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刻,保她一命。”
“是,公子。”
在雨雾蒙蒙的正午,沈沉知风尘仆仆地从梧城赶回。他利落地下马,雨水浸落在他的脸上,顺着脸上的纹路没入锁骨以下,便衣下的身材似乎十分健硕。
管家撑了一把伞候在门口,“哎哟,我的大少爷,这是淋了多久的雨呀,身上都湿透了。”
沈沉知接过管家的伞,撑在两人头上,“赵叔,快进府吧,我下次注意。”
沈沉知回到屋里洗浴一番,换好干净整洁的衣服,“赵叔,我爹呢?”
赵管家在门口回道:“大少爷,老爷和夫人在翠微院。”
沈沉知听到后,觉得真是刚刚合适,他可以一起拜见好几个月不见的爹娘。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笑着对赵管家说:“好,赵叔,我知道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去拜见父亲和娘。”
一路风风火火,来到翠微院后也没人拦着他,他就直接朝着翠微院的主厅走去。
这时,沈承和傅意诗正在下棋。
“爹,娘,孩儿回来了!”还没进入正厅的沈沉知喊道。
傅意诗一下子就听到了大儿子的声音,她放下手中的棋子,起身往门口走去。
母子两人刚好在正厅里的石阶上相遇。
傅意诗看着许久不见的儿子,黑了也瘦了,但也高了不少。
她拉过儿子的手,“沉知,早就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为娘让厨房做了不少你喜欢的菜。”
沈承咳了咳,“嗯——”
沈沉知上前行礼,“爹,我回来了。”
沈承点点头,“回来就好,”
一家三口吃了一顿午膳。
酉时,沈承书房,楚清鸢和沈沉知都在。
两人打了招呼。
“沉知哥。”
“小清。”
坐着的的楚清鸢觉得自己先交代清楚比较好,“沉知哥,老师已经同意我参与到这次的军械案中。”
沈沉知眼中露出一抹探究,向沈承眼神询问,毕竟,知晓和参与是两回事。
沈承;“沉知,你的小清本事大着呢!”言下之意是楚清鸢说的就是他的意思。
楚清鸢觉得沈沉知不相信自己也是应该的,所以她先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老师,沉知哥,在这次的军械案中,我一般只是出谋划策。”
沈沉知也不纠结,反正他总会知道小清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那,小清,先听听你的想法。”
楚清鸢叹了口气,“沉知哥,你还没仔细讲讲现在的具体情况呢,我想先听听宁城的情况。”
沈沉知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着急了。”
他开始娓娓道来,楚清鸢吃着沈承准备的糕点,气氛很是融洽。
沈沉知通过书信向他的恩师石横大将军告知了此事,宁城极有可能是兵部左侍郎李达阳与乌旦国秘密进行军械交易的地点。
石横很快就回了信,信中言明镇北军发现了宁城的不对劲,经私下打探后,果然发现了猫腻。
这两年,每到三月和十月,趁着乌旦国的散兵偷袭宁城之际,总会有一些商队冒险出城。
一开始,石横以为他们只是想在战争时获得大额利益,虽然不齿但也没有明令禁止。
但今年三月,乌旦国的散兵被宁城军队暗中解决,从而没有爆发冲突,出城盘查严了些,就查出了猫腻。
那商队中,藏着一定数量的兵器,不过这些兵器并不是大虞定制的军械,加之商队之人言之凿凿,宣称自己携带那些兵器只是担心路上遇到乌旦国散兵或者强盗,保护商队所用。
没有确凿的证据,石横也不想打草惊蛇,只能暗中查证。
一直到沈沉知的话音落下,楚清鸢还在思考。
“老师,看来,三月份的那场意外给他们之间的交易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沈承明白楚清鸢的意思,交易双方肯定会有怨气。李达阳没有提供乌旦国需要的军械,而乌旦国没有散兵侵扰耽误了李达阳的计划,彼此之间的信任可能没有之前那么牢固了。
沈沉知:“小清,那你觉得今年十月份的军械交易是否会按照往年的惯例?”
楚清鸢颔首,“肯定会。”
沈沉知用疑问的眼神看着楚清鸢,沈承也想知道她为何如此肯定。
楚清鸢解释道:“乌旦国是一个典型的游牧民族,冬季草木枯萎,为了生存,他们只能侵扰大虞边境抢夺粮食。”
“而没有兵器的军队,就好像没有毒牙的毒蛇。三月份从李达阳那里得到的军械,无论是数量上还是材质上,都没有达标,乌旦国要想赢得与大虞的冬季战,就一定会再次交易,以此获得足够的武器。”
“同样的,李达阳三月份时没有完成交易,无论他身后有没有主子,他所获得的利益绝对满足不了他或者他们的胃口。”
沈承赞许地看着楚清鸢,沈沉知也开始信服。
“那清儿,你有什么办法?”
楚清鸢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首先,贩卖军械的商队肯定不只一批,先派人悄无声息地用劣质军械换掉商队里藏着的大部分器械。
若是情况有变,最坏的打算就是私下扣留那些商队,并派人伪装成商队出城交易,只不过,最好策反一部分人,不然容易引起乌旦国怀疑。
其次,派人拦截所有从宁城送往宣城的信件,里面可能有李达阳通敌叛国的确凿的证据。
最后,暗中跟踪抓捕所有交易之人。
沈承了然,清儿的计划与溪亭和他商议的八九不离十。
楚清鸢:“老师,沉知哥,计划虽然简单,但是情况瞬息万变,尤其是还与战场有关,一环出了差错很可能功亏一篑。”
沈沉知:“小清,刚好这次回来,陛下要调我前往宁城,我会和老师一起见招拆招。”
沈承:“也好,有什么事情记得传信给爹。”
沈沉知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