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攸宁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离了魂魄,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云乐摆手,示意下属将人带走。
叶攸宁发疯似的挣扎起来:“滚开,不要碰我!云乐要害死我,她想要害死我!”
姚禾冷哼一声:“若不是你作恶多端加害云乐,如今你又怎会落到她手里?叶攸宁?哦,应该是苏攸宁才对,毕竟你可是苏丞相的掌上明珠啊。”
苏谦脸色晦暗不明,听到“掌上明珠”四个字,如今就是对他莫大的羞辱。
看到苏谦那张老脸被自己气绿了,姚禾得意的笑了笑,今天这只老狐狸损失了一儿一女,自己还成了满朝文武的笑话,实在是丢脸丢尽了。
一个字“爽!”
她继续幸灾乐祸道:“苏攸宁,云乐可不是什么善类,你落在她手里,啧啧,本郡主突然有些可怜你是怎么回事儿?”
叶攸宁面色惨白,目光哀求的看向一旁的江亦安
“安哥,看在往日我曾救你一命的情分求求你救救我!我如果落入云乐手里她一定会杀了我的,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呜呜呜……”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江亦安眼神异常冰冷:“叶攸宁,此时此刻我比大长公主更想让你死!”
当真相被残酷揭开的那一刻,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了才甘心。
原来她从进入侯府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一切,暗中给阿芷下毒,甚至南山那两个匪寇都是她和苏明赫联手雇佣的,目的就是在他面前演一场戏,逼他在阿芷和她之间做出选择。
想到此江亦安真想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
在听到江亦安这句冰冷的话后,叶攸宁眼神里的那一簇光亮渐渐灰暗了下去,她被带走时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江亦安,一切都来不及了!从你在南山抛弃她的那一刻,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与她重归于好,这就是你背叛我的报应!我不好过,你这辈子也别想好过,哈哈哈……”
江亦安紧握双拳强忍着失控的情绪,目光痴痴的看向云乐。
他们真的不可能了吗?
叶攸宁的声音渐行渐远,云乐漠然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从始至终未曾施舍给江亦安一个眼神。
“刚刚那个小插曲别影响了各位的兴致,来人,将那几条处理好的野狗送上来!”
再次听到“野狗”二字,官员们背脊猛地一抽,脸上的神情都透露出明显的不自然。
这时,宫娥们端着烤肉鱼贯而入,一阵肉香扑鼻而来,这次是真的野狗肉,可想到刚刚那血淋淋的场景,在场的宾客已经没了吃它的兴致。
宴席这时才算正式开始,苏太后锋利的眼神朝云乐看去。
“时隔六年云乐能平安回来哀家心里甚是高兴,你从五岁入宫也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当年得知你下落不明后哀家担忧自责了许久,深感对不起你的父母。”
云乐的目光和苏太后隔空对上,淡淡一笑。
“多谢母后挂念,是云乐不孝,这么多年不能在母后身边承欢膝下。”
苏太后面上露出一抹慈爱的笑意:“如今也不晚,你能回来哀家就很高兴。来人,将哀家珍藏多年的鹤年贡酒呈上来。”
片刻,宫娥端着一壶酒走上前来。
苏太后亲自倒了两杯酒走到云乐面前:“今日哀家高兴,将珍藏多年的贡酒开坛与皇儿一起分享,云乐陪哀家喝两杯如何?”
云澹剑眉微蹙,眸光锐利的看向那两个杯子。
“母后,云乐的伤势尚未痊愈,怕是不宜饮酒。”
苏太后笑了笑:“不妨事,这贡酒味温喝两杯不会影响身体。”
“云乐,哀家敬你一杯。”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云乐如果不喝就是当众驳了苏太后的面子。
她的目光朝不远处的一抹暗影看了一眼,随即面带笑意的站起身双手恭敬的接过那杯酒。
“多谢母后!”
话落,她将酒递到嘴边一饮而尽。
看着云乐喝下这杯酒,苏太后满意的昂起头喝下自己杯中的酒水。
——
丝竹声声、呦呦鹿鸣,美酒飘香、觥筹交错。
宴席进行到一半,云乐抬手捏了捏眉心。
从云乐喝下苏太后敬的那杯酒后,云澹的心思就全放在了她身上。
“可是觉得身子不适?要不要让沈太医给你看看?”
云乐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贪杯喝多了酒有些醉意罢了,皇兄,臣妹想出去透透气。”
云澹点了点头:“让南箫陪着你。”
“不必,我就在殿外吹吹冷风,一会儿便回来。”
话落,云乐起身向苏太后行了一礼,说明情况后便带着伺候在侧的一名宫娥走了出去。
走出太和殿,不远处便是碧清池,一股清凉的微风扑面而来。
夜色如幕,那一片寂静的水池中此刻漂浮着数百只莲花灯。
“谁点的莲花灯?”
身后宫娥道:“回长公主,这是陛下吩咐人给您点的祈愿灯,一早还请了登风楼的道士做了一场法事。”
“过去瞧瞧。”
云乐径直朝碧清池走去,波光粼粼,烛光摇曳,一盏盏精美的莲花灯在水面上缓缓飘动。
云乐蹲下身,将最近的一盏莲花灯捞了起来,花瓣上写了一行小楷:“唯愿淼淼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是云澹的字迹。
她又随手捞起一盏,“岁月缱绻,葳蕤生香,淼淼顺遂,柠月如风。”
随即又是一盏“尔尔辞晚,朝朝辞幕。”
云乐捞起三盏花灯,上面的祈愿词都是云澹亲笔所写。
“公主,起风了,您穿的单薄还是早些回去吧。”
听到宫女的话,云乐将花灯放回水中,起身时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袭来,脸颊绯红,浑身发烫。
宫娥见此,急忙伸手扶住了她:“公主这是怎么了?”
云乐摇了摇头:“扶本宫去前方观景阁休息片刻。”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