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把餐食递给赤乌的叶星晨正同竹苓在后院散步消食。
“小姐,还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都觉得乘风大人比之前好说话多了呢。”竹苓嘟囔着。
“这几日好像并未听闻王爷反感。”南荛接话道。
“那是,我之前听闻京城好多妙龄女子送礼去王爷府都被退了回去呢。”竹苓打着鸡血,“小姐后日便是祈福节了!”说罢,还挤眉弄眼着。
叶星晨拍了下她脑袋,笑骂,“没大没小!”
或许真的可以有些改变。叶星晨想着,她与皇室有婚约,而顾若萧也是皇室之人,如果可以,是不是就不会有四皇子、八皇子之事了。
今日祈福节,可是天公并不作美,天阴沉沉的,却丝毫不影响百姓庆贺的氛围。这是疫灾后第一个祈福的日子,大家都热情相待,再加之此番县衙为了与民同庆,投入了许多食材,造景,还摆了流水宴,听说今晚还有烟花灯会,好不热闹。
“我穿这样可以吗?”叶星晨不确定地询问。此次来临川,带的衣裳并不多,挑来挑去只挑出了这身。
“小姐,可好看了,穿什么都好看。你可要拿出之前的自信气势来!”竹苓鼓励着。
南荛掀了帘子进来,“刚管事的来说,我们可以出发去宴席了。”
“走走走,小姐,我们快走。”竹苓催促着。
行至门口便遇到了晋王顾若萧,他身边站着上官婉儿和洛言。双方纷纷行礼,便出发了。
流水宴真的是亲民之举,不管是护卫士兵还是平头百姓都喜笑颜颜,徐少将还喝得都快上头了。
“要放烟花了!快去看啊!”不远处的小孩高喊着。
顾若萧和被作为代表的上官婉儿,被邀请去前方祈福台主持点火仪式。
身边的南荛和竹苓,推了推叶星晨,说道,“加油!我们在家给你庆功!”
遥望祈福台上的两人,他们并肩而立,郎才女貌,少年身姿挺拔,少女温婉如水。两人站在一起,仿佛是一幅动人的画卷。
叶星晨突然就退缩了,她突然就想到前世的顾若萧好像就如同这个画卷一般。如果没有她掺和,他们会不会是一对佳人。
轰!烟花腾空而起,确实美丽,河边站了众多人驻足观望。
身边有个孩童奔跑时撞了上来,叶星晨把他扶起,他的奶奶忙过来道歉。
“没事没事的,老人家。”
“丫头,今日可是祈福日,你不去前方瞧瞧。”老人家问道。
“不了,人太多了。”叶星晨答道。或许越是在意,越是难以下定决心。
“姑娘,有些东西不必强求,去那座桥看看吧。那里的观景位置也好,说不定还能遇上你的有缘之人呢!”老人家指了指不远地方的一座小桥。
“多谢您了。”
“奶奶,我们去前方看看,要再放新的烟花了。”孙儿扯着老人往前走去。
真好,是温暖的亲情,好想念西雁山啊。叶星晨看着祖孙的背影感叹着。
所幸也无事,不如就去那桥看看烟火。
叶星晨拾阶而上,当看到桥上之人时,便愣住了。“王爷,你怎么也在这?”
“前方人太多了,徐凌说这里观景不错,我便过来了。”顾若萧答道。
轰,又一轮烟花绽放在空中,绚烂而短暂,却足以让人铭记。
叶星晨朝顾若萧望去,这或许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顾若萧。他正目视前方,眉宇间透露出英气,剑眉星目,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似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他的鼻梁高挺,唇色如丹,嘴角微微上扬时,仿佛春风拂面,温暖而不失威严。一头乌发用玉冠束住,散落几缕发丝于额前,更添几分不羁与洒脱。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风范,又不失文人雅士的翩翩风度。这样的男子,行走在古街小巷,亦或是策马于青山绿水之间,皆能引得众人侧目,成为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
可是如此美好的人,会是天命想要告诉的有缘人吗?
叶星晨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开口道,“顾若萧,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觉得,我怎么样?”说罢,便看着河面忐忑不安地等着他的回答。
可是,等了许久,他却不曾开口,叶星晨诧异地转过了头,“顾若萧?”
“我想叶小姐是误会了。”冷冰冰的话从他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了出来。
“误会了?”叶星晨不解。
“我们不合适。”五个字比冬夜里的寒玉还要冰冷。
“可是你三番五次的救我,你明明可以直接派赤乌或者乘风去就行了,根本不用亲身犯险的。”叶星晨不死心。
顾若萧依旧目视前方,开口道,“你倒是只字不提叶家连廊我要杀你这事。”
突然间当头棒喝,那日他真的是想要杀我,可是为什么?叶星晨内心杂乱无章。
“爷,上官小姐找您。”乘风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插了话进来。
“你闭嘴!”叶星晨朝他吼过去。
“那你还派人保护我,担心我,不是吗?”她极力想找补着。
顾若萧沉默了。
片刻后等来得却是乘风的插话,“那个,王爷派人保护的是上官小姐,不是您。”
突然间犹如一泼冷水从头浇灌到了脚,刹那间叶星晨就明白了当日赤乌的迟疑,也就懂了那俩卧龙凤雏怎么能在王爷护卫的眼皮底下把她劫走,敢情是什么都没有,是她,误会了。
“你同我说这些,是因为你同皇室有婚约吗?”耳畔顾若萧的声音传来,“因为我是皇室之人?”他转过头看向叶星晨,眼神中透着冷漠与怀疑,还有看不清的情绪。
叶星晨看着眼前的人,她无法回答。因为喜欢是真的,可是身份也是真的。她只是希望符合身份的那个人正好就是喜欢的那个人。
突然间,她觉得无力了,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与灵魂。
叶星晨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试图用这份疼痛来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与冷静。她转过了身,看向河面。“抱歉,王爷,是我误会了。您放心,我绝不会纠缠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或许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叶星晨,那便是落荒而逃。
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游走,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海洋无处释放。或许是报应吧,上辈子干了那么多错事。老天愿意让她重来一次,又怎么可能再多给幸福,终究是贪心过了头。
石桥上,顾若萧站了良久,这般情景使得乘风也不敢开口。片刻之后,顾若萧问道,“上官小姐找我何事?”
乘风忙答,“上官小姐说,过几日,咱们要回京了,她同洛言医师做了份案书,想让您看看。”
“走吧。”顾若萧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