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齐齐往临川城前进,今日徐少将的话倒是少了许多,不再咋咋呼呼了。
前行的队伍异常安静,只是快到城门口时,人群中有了些骚动,有人窃窃私语。
前方的矿工代表正和士兵交谈着什么,很快那些矿工便陆续地转身离去。
在城门口分道扬镳之际,二蛋还特意跑来向叶星晨辞行。
“阿姐,我回去看看我爹娘。我以后可以再找你玩吗?”二蛋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不是让你别这么喊吗?别打扰叶小姐。”许立在旁边忙阻止着。
“没事没事,喊便喊吧。你可以来找我玩啊。有空就到县衙来找我,我们应该会先住在县衙的。”叶星晨笑着说,摸了摸二蛋的脑袋。
“好嘞。”得到心满意足的承诺,二蛋屁颠屁颠地跟着许立走了。
很快,叶星晨及其他的大臣子弟便被带到了县衙后院安置。叶星晨让竹苓去探探现如今临川县的状况。
刚换好衣裳,竹苓便跑了回来,“上官小姐和医药局带来的药很有效,疫症很快得到缓解。受灾严重的乡镇已经派了工部的人前去修缮,所幸县里的状况还好。王爷说,咱们这些大臣家眷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先休息吧,等明个儿道路清出来了,再去帮忙。”
说完这些话,竹苓喝下了一大口茶,叶星晨好笑地看着她,她眨了眨眼,一脸神秘地说道,“其实乘风大人还说了句:不准惹事,不然把你们都抓起来!”。哈哈哈哈,随后便是竹苓的放肆大笑。
许是多日来的疲惫感突然在静谧的环境里一涌而上,叶星晨和竹苓关上门,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暗地。
“我们的人都安排好了吗?”顾若萧一边看着呈上来的信,一边说道。
“安排好了,崔家人正监视着。”赤乌回话道。
“派人保护好上官小姐,绝不能出差错。”顾若萧说道,内心暗暗下定,上一次没有护住你,这一次绝对得护住。
“爷是担心上官小姐么?已经明里暗里派人跟着了。”乘风说道,“那叶小姐那边还要派人盯着吗?暗卫人手有点吃紧。”
顾若萧合上了信,“不用了,把盯着的暗卫派遣支援。反正就在城内,城门也有人把守,她翻不出天。”
“是。”赤乌、乘风双双应道。
昏天暗地的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醒来时叶星晨脑袋还是晕的。
“小姐,你醒啦?你可吓死我了。”竹苓端着水走了过来。
“怎么了?”叶星晨疑惑道。
“小姐,您又发热了。昨日大夫来看过,您今日再不退热,我都要急死了。”竹苓端了水上来。
原来是又病了,这具身体刚回来时,就老是生病,这次恐怕是水的缘故。叶星晨内心猜想着。
“你何时醒的?”她边喝水边问道。
“昨夜就醒了。醒来就发现您发热了。”竹苓换了碗粥上来,“小姐一定饿了吧?您先喝喝粥。”
“外面怎么样了啊?”叶星晨抬头朝外看去。
“疫灾已经基本控制住了,我听说街上已陆续在清扫着,有些店都开张了。真快!”竹苓笑着说,“今日南荛姐就该回来了呢。”
“那咱们下午出去看看,顺道去看看南荛,让她不急回来,多待些天。”叶星晨笑着说。
“可是您的病还没好。”竹苓担忧道。
“没事,烧已经退了。多出去走动,才能好得更快。”
“那好吧。”竹苓一脸无奈。
收拾妥当,竹苓去和管事的报备了下,两人便出门了。
大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倚着一个车夫,车旁坐着个小厮。
见着来人,小厮便跳了下来,“您是叶小姐吧?管事的吩咐了,让小的送您出去。”
“好 ,多谢了。”叶星晨想了想,临川并不熟悉,既然安排了马车那就更方便了,便和竹苓上了车。
大街上正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呈现出一派忙碌而有序的景象。不得不说顾若萧的行事能力还是很强的。
人们或手持简陋的工具,如木棍、竹篓,小心翼翼地清理着碎石与瓦砾,妇女们则带着孩童,在较为安全的区域,收集着还能使用的器皿和木具,进行清洗与修补,以备不时之需。市集区域,那些小商贩们,正忙着整理残破的摊位,搭建简易的遮阳棚,努力修复受损的货架,准备重新开张。责任驱使着他们,生活还将继续。
大街上开张的店铺不多,大部分还在清扫整理着。叶星晨采买了两三家,正准备打南荛家的方向去。突然莫名的一心悸,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掀开车帘看了看车外,内心暗想,赌一把,有备总比无患好。
“竹苓,我上次给你的粉末,你带了吗?”她轻声问道。
不知道为何自己小姐如此低声细语,竹苓也跟着低下了音,“带了,带了。”
“你先给我。”叶星晨伸出了手。
竹苓虽不解但依旧解下荷包递了过去。
“竹苓,我看这些东西也太少了,刚刚经过的蜜饯铺子你再去一趟。买完后去城门口的茶铺等我,我去买些糕点。”叶星晨突然拔高声音说道。
竹苓一脸错愕得看着,叶星晨扯了扯她,她忙接话,“好的,小姐。”
叶星晨压低声音说道,“你在茶铺等我,半个时辰我没出现,你就回去找王爷。”
“小姐。”竹苓紧张地拽着小姐。
“希望是我多想了。”叶星晨朝她点了点头。
“停车。”马车里传出声音。
片刻后,车外有人应答,“怎么了?叶小姐。”
“让竹苓下车,我让她去买些东西。我们去前面买其他的。”叶星晨厉声说道。
车外的人对视了一眼,便放竹苓下了车。
“老大,这没事吧?”小厮悄声地撞了车夫一下。
车夫指了指车内,回了一记眼刀,“正主还在,怕啥。”
马车又在大街上行驶了起来。
幸好今日出门,叶星晨随身携带了匕首,她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划破了香囊,让袋里的粉末从破口处洒落于窗外,很快一袋便用完了。随后又继续解下自己的香囊依旧划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不安的情绪让她微微发抖,她心里默念着,希望一切都是虚惊一场,都是自己多想了。
行驶中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但车外却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