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是蔡京五子,即将成为驸马都尉,一听官家来了,裤子都要尿了。
而三子蔡条跟长子蔡攸,则都在朝堂为官,也吓得不行。
李邦彦也不敢再露出那一身纹绣,连忙穿好衣服,在李妈妈的指挥下,暂时去了隔壁姑娘的厅房。
蔡家六子看似坐在一起,其乐融融,非常强大。
其实勾心斗角一样存在。
蔡条为了在朝堂做大官,便故意装病,说自己有难以启齿的隐疾,才避开了赵佶的赐婚。
结果这一落,就到了五子蔡鞗身上。
老五要脸,没办法说出有男人隐疾的话,觉得自己吃了个哑巴亏,心下不满。
而长子蔡攸为了成为宰相,当朝跟老爹蔡京打起了擂台。
蔡修怒骂大哥三哥良心被狗吃,直言请官家赐死两个不忠不孝之辈。
赵佶乐得看蔡家一家人窝里斗,他自己当个乐子人多好啊?
所以也不管。
其实这都是赵佶帝王心术达到巅峰,微操出来的结果。
直到靖康元年,蔡攸和蔡条果然被宋钦宗赐死。
而一直照顾蔡京的蔡修,则跟退休的蔡京在潭州崇教寺一起暴病而亡?。
蔡家宣告破落。
也是从那时起,宋钦宗赵桓开启了他在位一年多,陆续更换了二十几个宰相的帝皇生涯。
靖康二年金人南下,城破后掠走了汴京皇室和大臣,蔡家不在其列。
只有宋徽宗最漂亮的女儿,蔡家第五儿媳赵福金因皇帝宠爱,跟驸马不合,便始终住在皇宫里才被掠走,最终谷道破裂而亡。
此时此刻,赵佶摇着折扇,跟回家一样大踏步而进。
视线一扫,地上残留些许足迹,桌案刚刚擦过,李师师的笑脸还算自然,且没有淫邪之气。
他合上折扇,接过小丫鬟端来的冰镇酸梅汤,便献宝一般拿出琴谱。
李师师当即抱来蛇跗琴,这可是赵佶派人送来的皇宫中的珍藏古琴。
二人研究琴谱的音律,李师师时而清弹,赵佶时而指点,一副琴瑟和鸣的画面。
躲在隔壁的蔡家六子和李邦彦,才敢溜之大吉。
尽管下了五楼,众人额头都满是汗珠,内心中却有种隐秘的舒爽,萦绕在体内。
忍不住一吐而快。
当下,樊楼四楼当即迎来了七个房间一起开,井井有条的大生意。
童贯又来了。
李彦恨不得两拳捶死他。
但李彦又不敢,童贯身材高大,又天生长有胡须,可以说是太监中的一朵奇葩。
上次在西北边境跟西夏交战,征调百万弓手连饭都不管,一次就吃了上百万贯的粮饷钱。
为了抢攻而害死了西北战神刘法,官家连骂一句都没有,还让他做枢密使之余,仍旧兼职山西节度使。
这份信任和殊荣,即便是李彦也妒忌的要死。
李彦拆迁搞房地产,看似来钱快,可分润的人也多啊,就连高俅都得分走一杯羹。
“哎哟,你干嘛~~”
李彦眼见童贯直接往里闯,连忙上前阻拦。
“你可知,官家自端王起始,无论是宫女还是民女,那诸多玩法都是我张罗出来的?”
童贯指着李彦的鼻子,冷笑一声:“若再敢拦我,小心我打死你。”
“有事说事嘛,你看你发那么大脾气。”
李彦连忙换了话风。
“滚。”
童贯一摆手,便将柔弱的李彦甩到一旁。
“死骡子!”
李彦翻了个白眼,但也不敢追上去。
李师师房中,赵佶兴致勃勃,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
他牵住李师师的纤纤素手,便往里面的卧房走去。
“官家...”
童贯的声音传来。
赵佶表情一变,安抚李师师让她先上床榻,随即转了出去。
并且罕见的没有发火。
“难不成,赵桓那逆子等不及了?”
赵佶嘴角冷笑,对于嫡长子这个太子,他半点都不信任。
这一点,可能是随他的老祖宗赵光义了。
所以他从不跟所谓兄弟和儿子们一起喝酒。
“并非如此。”
童贯直白道:“江南方腊造反。”
“又是造反?”
赵佶无言以对:“这些刁民,朕还是对他们太好了,如今还个个都有力气造反。”
“呃...嗯,且规模有点大。”
童贯斟酌词句:“方腊打出‘是法平等,无分高下’的口号,一瞬间席卷了整个江南,追随者响应者多达百万,已占领了杭州等几十个州县。”
“这么多?”
赵佶看向童贯,直觉这厮鸟在忽悠自己。
赵佶非常明白,童贯是有野心的,他想封王。
但本身就是个太监,别看有胡子,根本没有任何子嗣。
所以赵佶可以给他最大的信任。
“官家,臣想封王,只会从战功上实打实的进阶。”
童贯道:“臣听到这个数字,其实也被吓了一跳,仔细询问了杭州等地守将,确定为真,且因为朱勔父子太过跋扈,贪墨无度,令当地百姓活不下去,才公然造反。”
“又夹带私货是吧?”
赵佶笑着指了指童贯:“朱勔为朕在江南挖掘奇石,手段或许过了些,但江南富庶,些许小事都隐忍不了,我看定是当地官员有意放纵,谁是杭州一带执政官?”
“呃...是朱勔。”
童贯道:“自从开始花石纲,朱勔已经赶走了许多官员去提举道观。”
“他啊,他没死吧?”
赵佶连忙追问。
“倒是没有。”
童贯说道:“且因反贼众多,当地守将无法抗衡,便护送朱勔等官员暂避锋芒,随即率军征讨数次,但皆因兵力不足落败。”
“兵力不足?”
赵佶眉毛一挑:“既然不足,为何不早早上报?朕每年花掉那么多钱养着军队,竟然连反贼都打不过?”
“……”
童贯不敢接话茬,但内心已经开始浮现出策划,他要带兵讨伐方腊。
定是大功一件啊。
这也是因为他刚刚故意夸口方腊麾下百万之众的缘由。
“朱勔不能杀,他还得继续为朕挖掘奇石。”
赵佶想了想,忽然冷哼一声:“梁泽,简直令朕无比失望,他可是亲口答应朕,只要将杭州交给他们父子孙三人,确保万无一失。”
他脸上露出嫌恶之色:“即刻调梁家父子孙三人回京,令兵部以贻误战机的罪名处死,女眷充入京口教坊司,以后哪个武将再守不住城池,皆以此结果论。”
宋徽宗在青楼里,就弄死了梁红玉的祖父、父亲、兄长。
她自己也沦为了教坊司官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