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美玉回府之后,便亲自带着三万两到衡庐院去换玉佩。
左其星也没为难她,痛痛快快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玉佩递给了她。
那么贵重的玉佩,外面连块包着的布都没有,被人像地摊上十文钱一个似的对待,让霍美玉眉头皱了皱。
她珍而重之的接过玉佩,转身便出了左其星的院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霍美玉轻轻抚了抚这块玉佩,拿到眼前细细端详,似要记住它的每一条纹路。
五皇子这样的才俊,才是她梦想中的夫婿人选,有权势有品貌,若是能嫁给她,说不定将来还能到达更高的位置……
如果那样的话,她的身份将会无比尊贵,沈重阳想要再压她一头,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事了。
这块玉佩,就是她的敲门砖。
霍美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私下里进行这件事,若是成了更好,若是不成,便只当没有发生。
她相信,五皇子也并不会将不该说的事到处去说的。
于是第二日,五皇子收到了来自安国公府的请柬,约他到安远楼四号雅间一叙。
五皇子看着这张只有标识、没有署名的请柬,若有所思。
他有了一种猜测,但还需要证实。
到了未时,五皇子按时到了安远楼,走进四号雅间,果然如他所料,坐在其中的不是安国公或是霍忠国,而是安国公府唯一的女儿霍美玉。
霍美玉忐忑不安的等了许久,终于见到推门而入的五皇子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美玉见过殿下。”她起身福了一礼,规矩问好。
五皇子风度翩翩的伸手虚扶了下,柔声道:“霍小姐不必多礼。”
霍美玉见他如此态度,心下就是一喜,觉得这事她还是有机会的。
二人落座,这边雅间早要了茶点,吩咐小二不要过来打扰。青碧便充当了小二的角色,为二人沏上茶,然后退到一旁。
五皇子率先开口道:“昨日在聚贤庄,本宫也曾见过霍小姐。”
他呷了一口茶,只说这一句,并不往下继续,适可而止,说多了便显得轻浮孟浪了。
霍美玉心中又是一喜,昨日男女分席,她只在他们比试时远远看过五皇子,他却说见过她,那么远的距离,是否也说明,五皇子也是注意着她的。
她低头抿唇一笑,面露娇羞道:“殿下,我也正是因着此事来寻殿下的。”
“哦?”五皇子微微有些惊讶:“愿闻其详。”
霍美玉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打开之后,里面又衬着一层细软的绢布,将绢布掀开,才露出里面一枚润白的玉佩,正是五皇子昨日当做彩头输掉的那块。
五皇子带着笑意看向霍美玉,眸光温润的如同面前这枚玉佩一般,说:“霍小姐有心了。”
霍美玉对上他的目光,又立即低下头去,声音都小了几分,道:“殿下的随身玉佩又岂能随意流落民间。我那四哥自小便长于乡野,在府里也惯是没什么规矩的,大约总是与那些江湖蛮人混在一处的,殿下勿怪才是。”
“哈哈,愿赌服输,你四哥有这个本事,赢了便是赢了。霍小姐的心意本宫心领了,只不过这玉佩本就是当时的彩头,哪里还有往回要的道理,霍小姐收回吧。”
霍美玉却是将玉佩又往前推了推,柔声道:“殿下说笑了,这玉佩上刻着四爪金龙,岂是旁人能用得上的?我看那些彩头,多是些几十两银子的小东西,怎的别人都出几十两,只坑殿下拿出如此贵重的物件?殿下便将这彩头收回吧,换上个百十两银子,也好让我们拿出去花用一二。”
五皇子意动了,这玉佩是元崇帝送给他的生辰礼,若是轻易送出的确不妥。只是昨日正赶上那当口,身上只挂了这枚玉佩,再加上也没想过会输,这才押上了。
听霍美玉说的如此坚定,五皇子便也没再推辞,伸手把装玉佩的盒子接了过来。
“于顺,”五皇子唤了声身后的小太监,那小太监躬身上前,递过来一个荷包。
五皇子接过荷包,放到刚才玉佩的位置上,道:“盛情难却,本宫便收下了,这里是三百两银子,便换做那时的彩头吧。”
“殿下客气了。”霍美玉本是不想要的,她伸手碰了碰那荷包,上面绣着一树红梅,清新淡雅。
看着那红梅的图案,她又改变了主意,将荷包收起,羞涩一笑:“殿下气量非常,着实令人折服。”
五皇子立刻顺势回道:“这话正应形容霍小姐才是,本宫早听闻霍小姐慧质兰心,及大家闺秀的典范,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自见到霍美玉开始,五皇子便一直在思索,权衡利弊。
很明显,她独自找上来,是对他有意的,然而母妃给他相中的皇子妃是丞相沈辙家的女儿。
若论起在朝中的影响力和对他的帮助,沈辙定是要比安国公强的,丞相是个实权位置,门生遍天下,在文人学子中有很高的威信。
但安国公也不是个空架子,而且他的女儿是找上门来的,做个侧妃也不是不行。若是有沈丞相与安国公两方共同相助,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个念头出来,五皇子在心中反复衡量了几次,都觉得可行。
到这时,他看向霍美玉的目光中便带上了些许情意,似是被眼前这美貌、智慧、气度并存的女子打动了一般,甚至亲自起身,为霍美玉斟上一盏茶。
霍美玉受宠若惊,心中喜了又喜。
到这时,她对于用三万两银子换回三百两的事已经完全没有芥蒂了,只觉得这大概是世上最划算的买卖。
若是五皇子妃这个位置可以买卖,别说三万两,一百三十万两怕也卖得出去。
到二人从安远楼分开时,虽未表明,那眼神中却已经拉出了丝,霍美玉更是羞红了脸,频频低头,那套价值不菲的红珊瑚饰品,就在五皇子面前晃动,彰显着她在安国公府所受的宠爱。
那似乎已经不单单是一套头面,更是她自身价值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