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瑾煊和赵予安被奉为座上宾,由管事亲自领去了楼上的雅间。
只是他们二人才刚刚落座,便有人哭唧唧地上了来。
依旧是那个恼人的小倌儿!
“奴富燕儿,请世子宽宥。”
那位名叫富燕儿的小倌儿,嘴角的血还没擦干净,端的是一副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模样。
柴瑾煊恼火得很,不耐烦的想要将他撵走,却被赵予安给拦下了。
“你要是敢说你瞧上他了,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柴瑾煊气的牙痒痒。
“信。但是……世子不妨留下他。”
赵予安睨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人,转头朝柴瑾煊使了个眼色。
“哼,凭他一个马前卒,能拦得住我?”
柴瑾煊恼归恼,却也没有完全丧失了理智。
这个小倌儿三番两次的来骚扰、阻拦他们,意欲何为,柴瑾煊又怎会看不明白?
早在柴瑾煊和赵予安踏进这座清风馆之前,子樾就已经带着人,从清风馆的后门溜了进去了。
算算时辰,眼下他也该过来了。
“你一个男子,竟取了个这样的名儿,可有什么说头?”
赵予安对眼前这个叫“富燕儿”的小倌儿,十分感兴趣。
当然,她并非以貌取人,只是对小倌儿这个职业,有些好奇罢了!
“奴的生父,名为富,生母单名一个燕字。故而奴的名字,取了父亲和母亲名字中的单字,合二为一。”
富燕儿跪趴在地上,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呃……还能这样取名字的?
赵予安一时有些语塞。
“你因何而来的这清风馆?”
顿了顿之后,赵予安再次开口问道。
“家中清贫,唯有一具破败的身子能糟蹋了。”
富燕儿依旧老老实实地回话。
“家中可有兄弟姊妹?”
“没有。”
赵予安问的随意,富燕儿回答的却很迅速。
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居然舍身进了清风馆!这事儿,倒是有意思的很!
赵予安不着痕迹地看了柴瑾煊一眼,只一眼,柴瑾煊便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
“主子!”
就在柴瑾煊暗自思量,该何时派个人,去查一查这个富燕儿的家底子时,子樾带着人过来了。
望着趴在子樾怀里呼呼大睡的小团子,赵予安和柴瑾煊二人眉眼间的愁绪,总算舒展开了一些。
“还在睡?”
赵予安起身上前,察看了一下小家伙,见他除了昏睡之外,身上并无其他伤痕,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被人喂了药,估摸着还要一会儿才能醒。”
子樾抱着小平安,一边回话,一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富燕儿。
“人找的哪儿的?那个带走他的人呢?”
柴瑾煊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从子樾怀里接过小平安。
小家伙睡的很踏实,小嘴儿还吧唧吧唧的,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属下是在柴房找到小公子的,至于那个女人,我们没有见到。”
子樾带着几个乔装打扮的护卫,在清风馆到处闲逛,却并未见到先前那个和慕婉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属下觉得,是有人有意引我们去柴房的。而且……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柴房里除了昏睡的小公子,再无其他人在。”
子樾他们能找到小平安,纯粹是个意外。是有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摔倒在子樾的面前,然后又趁着子樾扶她时,偷偷塞了一张小纸条给子樾。这才能让子樾他们,顺利找到小平安的。
“看样子,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柴瑾煊说这话的时候,还状似无意一般,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富燕儿。
他们所有的对话,都是当着富燕儿的面说的。
富燕儿的身形,微微一颤,他似乎也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柴瑾煊为何让属下当着自己的面,回禀此事。可他依旧没敢吭声,只任由柴瑾煊凌厉的目光扫视着自己。
“这小倌儿细皮嫩肉的,模样又好,赏给你们玩了。”
柴瑾煊一边轻轻抚摸着小平安的后背,一边笑着同子樾说道。
“主子,我们不好这口啊!”
子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富燕儿,吓得连连后退。
“不,你们可以好这口。”
柴瑾煊的眼底,闪过一抹促狭。
子樾惊恐地看向自家主子,心里将最近几年,自己悄咪咪犯下的错,都默默地细数了一遍。
这……罪不至此啊!
“主子、爷、祖宗……属下,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子樾盯着富燕儿的屁股瞧了瞧:嗯,确实挺翘的。
呸呸呸!想什么呢!
子樾毫不犹豫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迅速跳开,恨不得离那富燕儿百丈远。
而此时,跪在地上的富燕儿,也惨白了脸。
“世子饶命,奴卖艺不卖身……求世子怜悯!”
富燕儿将头磕的“咚咚咚”响,试图唤醒柴瑾煊的那一丝丝良知。
“哦?卖艺不卖身?卖什么艺?”
柴瑾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钉死在这地上一般。
“奴……奴会器乐……”
“什么器乐?”
“箫……”
“哦?你会吹……箫?”
柴瑾煊再次挑眉,看似是好奇万分,实则言语间,已经染上几分轻蔑。
富燕儿不敢应声了,他也听出了柴瑾煊话语中的戏谑之意。
“你既有如此才能,不该埋没了才是。”
柴瑾煊冷冷一笑。
“子樾,还不将人带走?你连我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柴瑾煊一转头,一双冰冷的眸子,直射子樾。
“带……带去哪里?”
不明状况的子樾,满眼都是抗拒。
“怎么?还要我重复第二遍吗?”
柴瑾煊的话,不容拒绝。
“是,属下这就带他走……可是,主子,属下真的不好这口啊!”
子樾满脸为难,一张脸上挂满纠结。
柴瑾煊没理他,自顾自地抱着小平安转身坐去一旁。倒是一旁看戏的赵予安,突然福至心灵,伸出手,朝子樾招了招。
子樾疑惑地凑了过去,却在听到赵予安说的那句话时,顿时瞪圆了双眼!
“还得是赵姑娘会玩儿!”
子樾朝赵予安伸出了大拇指。
“你同子樾说什么了?”
柴瑾煊看着子樾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去了,遂忍不住开口问赵予安道。
“秘密!”
赵予安与玉竹对视一眼,主仆二人皆捂嘴窃笑。
那些画册,当真没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