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衿虽奇怪太子到访跟她何干,但还是在老夫人的催促下来了。
老夫人觉得,她的二丫头品性好,相貌好,哪哪都好,太子殿下叫她去定不是坏事,她已是不中用,要是以后二丫头有太子撑腰,定能护得住她。
君子衿刚经过一片小花园,就遇上了从花园另一侧过来的君书妍。
10来岁的小女孩,活泼甜美,一见到君子衿,便开心的朝她招手:
“二姐姐,你也去见太子殿下吗?好巧啊,我们一起去吧。”
君书妍极喜欢她这个二姐姐,不像大小姐那样眼高于顶,也不像三堂姐那样蛮横无理,这两人瞧不上她是庶出,她也不喜欢她们。
“我要不是被姨娘拦着 ,早去找二姐姐玩了。”君书妍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周姨娘死了儿子后,更是胆小怕事, 整日在偏僻的小院里闭门不出,把唯一的女儿也拘在院里,生怕出去再有个好歹。
说起来,那孩子死得也蹊跷。原主那时还小,只隐约记得那孩子每日喜欢和丫鬟嬷嬷在一处花园的假山玩捉迷藏 ,可有一天,下人发现了他溺在池塘里,被人发现时他已溺亡多时,但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假山离池塘有好几百米,这么远的距离,他一个孩子是怎么独自去那里的。
想到这里,就见君书妍笑嘻嘻的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
君子衿笑笑,并未拒绝,如此美好的孩子,比她前世的女儿也大不了几岁,当然,君子衿也无意与府里的所有人为敌。
二人施施然走来,看到君知蝶和君依依站在一起,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君知蝶冷哼一声,“装模作样。”君子衿也不理会,带着君书妍径直走向大厅。
君依依和君知蝶见君子衿先进去了,也不甘示弱,一前一后的跟着进去。
进入大厅,只见太子端坐在主位之上,面容沉静如水,神情淡淡,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眼眸微垂,漫不经心地,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
他虽身着看似平凡无奇的常服,但那衣服做工精细,图案精美,衣物所用的布料也是极为考究。那面料质地细腻柔滑,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其如丝般的触感;颜色更是经过精心调配,既不张扬夺目,又不失高雅气质,于平凡之中流露出一种低调的奢华。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这布料之上有着若隐若现的暗纹。
如此精美的刺绣做工,只怕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绣娘也得花费几个月方能做出来。只见君家的几姐妹,一个个都嘴巴微张着,暗暗地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自咋舌不已。
只是可惜了君子衿并未留意到如此精美的刺绣,她一对上那张?俊美冷冽的脸,便认出来就是那日在铁铺见到的人,原来他竟是当朝太子,只是不知他今日来府里是为何事。
君家姐妹微微福身行礼。太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君子衿身上,眼中的冷冽柔和了一些。
君知蝶见状,心中嫉妒更甚,抢先开口道:
“太子殿下,今日君家姐妹齐聚,听闻殿下喜爱丹青,不如小女现场作画一幅,请太子殿下鉴赏。”
君依依暗骂:蠢货,就你那丹青也拿得出手?君依依她发现太子根本没注意到她精心打扮过的妆容,自是不甘,但她到底不似君知蝶那般缺心眼,冒冒失失的撞上去。
太子却仿若未闻,视线仍停留在君子衿身上。又见太子缓缓开口:
“君小姐,孤记得你,那日在铁铺。”
君正明闻言狠狠瞪了君子衿一眼,暗自咬牙 ,果然是这个孽障惹得祸。
君子衿无视君正明的恼恨,垂首应道:“殿下记性甚好。”
“听闻二小姐今日取了一样新奇物件,孤甚是好奇,特来拜访观瞻。”
就在君子衿刚要开口回应的时候,君知蝶猛地一下插话进来,她早就对这两人自顾自地聊得热火朝天而嫉妒非常。眼看着他们完全无视自己的存在,她再也按捺不住:
“她一个乡野丫头,哪能有什么新奇物件,太子莫非是被她骗了?”
君依依闻言,心中暗喜,这个蠢货,这不是在说太子殿下蠢笨好赖不分么?
君依依见机轻移莲步走到太子面前,盈盈下拜,声音婉转如同莺啼:
“太子殿下,妹妹年幼无知,言语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臣女近日研习了一支新曲,愿为殿下弹奏一曲,替妹妹向殿下赔罪。”
原本被君知蝶的无状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君正明见此镇定下来,对君依依临危不乱很是欣慰,他暗自点头,这个女儿没白疼,做什么都令人满意。
君正明镇定下来后,轻咳一声说道:“殿下,这是臣的大女儿,自幼习得琴棋书画……
君正明话没说完,太子就微微抬手打断,
“不必了!”
君正明和君依依父女两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尴尬地站着。君依依更是暗自咬牙:竟让君子衿这个贱人抢了风头,她岂能甘心?
君知蝶见君依依的窘迫,一脸幸灾乐祸,君书妍却是望着君子衿一脸崇拜。
果然,这丫头在府里的日子甚不好过,权傲宇想到小丫头这些年受的苦,顿时心里更不爽了。微微转头,对尴尬的杵在面前的君正明意有所指的说道:
“听闻尚书大人甚会教育儿女。”
君正明老脸一红,太子这是在骂他呢,谁不知道他唯一的儿子不成器,二女儿更是恶名在外。
君子衿看了好一会戏,此时又见君正明惶恐不安,变幻莫测的脸,忍不住“噗嗤”一声,君正明正恼她呢,顿时冲她喝道:
“放肆!”
权傲宇闻言,眼皮都没抬一下,淡淡的说道:
“君尚书,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