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道:“那日,我用黑瓶中的黑玉断续膏给六叔敷上,哪知几个时辰之后,六叔痛苦难当,我再一细查,竟是中毒之相!那不是黑玉断续膏,是七虫七花膏!”
林焕猜测成真,赵敏没那么好对付,他没有怨怪张无忌,而是问他:“以你的医术,解不了这毒?”
张无忌摇摇头:“七虫七花膏的毒方与变异方多达百余种!不知道具体为哪些毒虫毒草,我束手无策啊!”
“嗯,殷梨亭死了?”
张无忌吓了一跳,赶紧回道:“殷……殷六叔平安无事,那蒙古郡主在山下递话,要见林伯伯。我下山告诉她,林伯伯已离开,她就说,要我答应她三个条件才肯交出解药。”
“呵呵。”林焕笑笑,好奇道:“她提了什么条件?”
张无忌低声道:“欠着的……”
赵敏这是现学现卖?
林焕望着张无忌的脸色,这孩子,在冰火岛当了十年野人,刚回中原就身中寒毒折磨,万里迢迢送杨不悔去昆仑山,又被何太冲打巴掌,让朱长龄和武烈欺骗。罢了,忠厚善良也是好品行。
林焕提醒道:“以你的脑子,玩不过赵敏,后面我想个法子把那三件事抹平。后来如何,殷梨亭四肢恢复了?”
“嗯,赵敏送来真的黑玉断续膏,三伯、六叔已如常人一般无二。他们也来了,就在城内客栈落脚。”
因为这是明教内部聚会,所以俞殷二人没跟着一起来。
俞岱岩残废二十年,一朝能动弹,迫不及待前来相救同门。
林焕发现杨逍父女脸色不对劲。
“怎么?我千叮咛万嘱咐,杨姑娘和殷梨亭还是……”他震怒拍桌。
众人吓到,立即起身。
林焕直接问杨不悔:“杨姑娘,你自己说。”
杨不悔小声道:“殷六侠中毒后出现幻觉,一直叫着我娘的名字。无忌哥哥为他解毒,敷药,他渐渐清醒过来,可是人却越来越消瘦,食不下咽。”
“那日,殷六侠托道童给我爹传信,说是想跟我说几句话。但教主严令,不许我靠近殷六侠,我就让爹爹拒了。”
杨不悔的处理很妥当,林焕道:“你们坐吧,杨姑娘接着说。”
杨逍、韦一笑、张无忌三人重新坐回椅子上,张无忌心惊胆战,只敢坐一半,他第一次见林伯伯发火,有被吓到。
“之后又过了几日,殷六侠连药都咽不下去,眼看着要出人命,我没办法才去见他,不是单独,小昭也在。”
林焕眼神赞许。
杨不悔继续道:“殷六侠说了一些动情之话……”她把具体的话语含糊过去,那话不适合摆在明面上来说。
“我对殷六侠一直心存愧疚,毕竟是我爹娘对不起他在先。”杨不悔语气复杂,那样一个一往情深的大侠,她其实不是特别反感,殷梨亭刚四十岁,不算太老。
“但小昭的几句话让我清醒过来,殷六侠对我的态度,只是因为我和娘容貌相似,他对我本人……”杨不悔摇了摇头。
林焕沉吟道:“没错,殷梨亭把你当做纪晓芙的替身,我看出他神色不对,所以才让你离他远一些。”
“多谢教主大恩!”杨逍感激道。自己是对不起殷梨亭,但也没打算把女儿赔给他。
“我不干涉杨姑娘的终身大事,只是,殷梨亭和杨姑娘身份有别,真的走到一起,就是天下人的笑话。”
娶不到你,就娶你女儿!
这事传到江湖上绝对能让人笑掉大牙,尤其是那些与明教和武当有仇的帮派。
殷梨亭找替身这事,太不知分寸!提剑砍杨逍没问题,但试图祸害他女儿,行为恶劣,令人不齿。
梅超风道:“一味严防死守不是好办法,堵不如疏。”
“嗯?”林焕偏头看过去。
“简单,不就是因为长得像么。”梅超风望着杨不悔,琢磨了一下,问道:“杨姑娘,我把你易容成另一个容貌如何?让你看看,殷六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这张脸。”
杨不悔犹豫片刻,果断道:“好!”她此时对殷梨亭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也想知道,若容貌不同,他还会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这结果,显而易见好吧,有什么好试的。林焕心里这么想,表面上赞同夫人这法子妥帖。
说实话,杨逍要不是光明左使,林焕都懒得管这事,但他现在是教主,怎能让明教传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闻。
“你们先聊,济安堂呢?”梅超风说干就干,当即起身。因为易容术需要用到一些草药。
林焕道:“早就没了。”他那些药铺,已消失在百年战乱之中。
可惜那对牌,那鞭子,那玉……还有她的一半蛇胆呢!梅超风暗暗叹气,离开前厅。
三个女人走后,林焕继续跟杨逍商讨起义大事,明教中论起足智多谋,杨逍可称得上第一人。
“六大派那么多高手,莫非朝廷动用了大军?”
杨逍道:“教主,属下以为,这种可能性不大。”
“怎么说?”
“咱们从光明顶下来,没多久就遇到峨眉派的弟子,也就是说,他们是在西域被掳。”
林焕恍然道:“不错,太远了!不是大军围攻,那就是用毒!”
韦一笑道:“此事我知道。我们在路上遇到洪水旗的弟子,朱元璋、徐达、汤和等人。他们说,亲眼看见少林群僧和武当宋大侠等人被一伙凶恶狂徒押往大都万安寺。”
“无忌,你知道什么毒可以叫人内力全失,还不是特别珍贵的药材,要能大量制成。”
张无忌冥思苦想,他在王难姑的毒经中看到过不少此类毒药,但要大量制成却是困难重重,那些毒物并不好找。
“我学艺不精……想不出来。”
“算了,到时候再看。”林焕打算弄清楚再行动,首都之地调兵迅速,横冲直撞不可取,容易把自己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