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正在询问杨铁心这些年去了哪里,当年郭、杨两家受他所累家破人亡,一直是他心里的隐痛。
完颜康双目含泪,对着包惜弱恳求道:“娘!你快回来吧!”
“你的亲爹就在这里,我回哪去?你还不快跪下认爹!”包惜弱哭道,她只以为铁哥已死,如今再见,打定主意夫妻二人再不分离,哪怕死也要死在一起!
林焕看包惜弱的样子,竟全然没把完颜洪烈放心上,似乎这十八年的疼爱照顾,地位尊荣半点没有打动包惜弱。
此时的林焕,乃至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完颜洪烈勾结段天德陷害郭啸天和杨铁心一事。
只以为包惜弱是想把孩子养大,不得已傍上完颜洪烈。
连丘处机也是这么认为的。
丘处机厉喝道:“杨铁心杨兄弟确确实实就是你的生父,你这小畜生还不快快认祖归宗!”
在教授完颜康的这些年,丘处机百般看不上他,要不是为了赌约,才不会传他全真教功夫。
即便如此,丘处机仍然没耐心,动辄严厉批评,口口声声贬低完颜康。
完颜康嘴上恭顺,心里却厌恶极了丘处机,所以在遇到梅超风的时候当即决定和她学武,只盼有一日打得过丘处机,再不听他的。
武林规矩,师父对徒弟有生杀大权,尊卑有序,不得违反。
这也是为何梅超风听到黄药师的名字就心神大乱,瑟瑟发抖的原因。
完颜康如何能接受杨铁心是他生父,只当没听见丘处机的话,不断恳求包惜弱回来。
彭连虎道:“二位道长可是全真门下?”
马钰道:“贫道马钰,这是我师弟。”
“原来如此,这狂徒掳走王妃,胆大包天,还请二位道长不要插手。”
丘处机怒道:“什么狂徒!这是你家王妃的男人!”
林焕忍不住笑了一声,丘处机这话有很大的歧义。不过在不知真相的众人看来,杨铁心还真就是狂徒。
梅超风眉梢一动,问林焕:“小王爷当真不是赵王之子?”
完颜洪烈对她有收留之恩,梅超风再怎么心狠手辣,还没想过恩将仇报。所以完颜康求她教武功,她除了桃花岛的功夫,能教的都教了。
包括她的成名绝技,九阴白骨爪。
林焕回道:“唯有母亲知晓孩子生父是谁,你看王妃的表情就知道了。”
完颜康对比完颜洪烈和杨铁心二人,打定主意不认杨铁心,对于丘处机和包惜弱的话完全不信,只说是这狂徒故意诓骗,让丘处机万万不要上当。
丘处机这下可是气疯了,天下哪有不认父亲的儿子,杨康这小畜生当真该死!
“无知小儿,你还不醒悟!”
林焕轻蔑一笑,但凡丘处机或包惜弱早点告诉完颜康,事情又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丘处机脾气火爆,当即和这几个高手打了起来。
林焕素来不喜全真教,丘处机他们又没求救,他自然不可能上赶着帮忙,只站到一旁观战。
梅超风更别说了,她跟全真七子有不小的过节,乐得看热闹。
彭连虎等人见林焕和梅超风都没出手,以人数优势压着丘处机和马钰二人打。
江南六怪倒是好心问了一嘴,丘处机岂会承他们的人情,拒绝完随手发了一个信号。
他自认为只要王师弟到来,根本不惧这些人。
信号有了回应,丘、马二人护着杨铁心、包惜弱还有那个义女穆念慈边战边退。
一直退到偏僻的小院,只见拄着拐杖的王处一颤颤巍巍走出来。
丘处机暗道糟糕,这下是真打不过了。
完颜洪烈不想逼太紧,喊道:“只要将王妃送回来,本王饶你们不死!”
丘处机骂道:“休想让我向金狗乞饶!”
完颜洪烈道:“杨铁心!你莫非想让无辜之人因你而死?你看看我,再看看你自己!我待惜弱不薄,我能给她一切你给不了的东西!你还想让她跟着你受苦吗?”
杨铁心转头看包惜弱,从她的穿着打扮,和脸上丝毫不见岁月无情的痕迹来看,就知道完颜洪烈所言非虚。
而他确实已经配不上容光焕发的包惜弱了。
杨铁心不愿连累丘处机等人,走上前制止道:“大家且停手,听我一言。”
完颜洪烈挥挥手,彭连虎等人纷纷停战退后。
杨铁心惨然道:“还望王爷言而有信,放过丘道长他们,我的命……给你!”他迅速调转枪头,往自己心口猛然一刺!
这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连林焕都没想到杨铁心一句废话都没有,说自杀就自杀,待要相救,已然来不及。
包惜弱望着杨铁心,凄楚道:“铁哥,你这次别想丢下我!”
“娘!”完颜康赶紧抢上去,只见包惜弱抱着杨铁心,枪尖从她背后穿出,鲜血染红那片土地。
完颜洪烈心神悲恸,包惜弱决然和杨铁心一起死,竟然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十八年了……十八年啊!就是一块石头也能捂热了吧!”完颜洪烈泪流满面,掉头便走!
身后的金兵驾马离去。
欧阳克、彭连虎、沙通天三人互相使个眼色,刚准备离开,林焕道:“三位稍等。”
沙通天怒不可遏,他的师弟侯通海、徒弟黄河四鬼都折在此人手中!
“阁下究竟与我黄河帮有何仇怨?”
“打过才知。”林焕空手上前,这次用的却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正宗的摧坚神爪。
彭连虎号称千手人屠,悍匪出身,见多识广。可是他却认不出林焕的武功,看上去像九阴白骨爪,却又似是而非。
他和沙通天都打不过林焕,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捏碎脚踝,踉跄后退,无再战之力。
林焕见他二人废了,便专心对付欧阳克,欧阳克灵光一闪,用折扇挡下这一招,迅速喝止道:“慢!前辈以大欺小,不光彩吧!”
“挺聪明的,认出我了。既然这样,你自断一腿,退出中原。”林焕很遗憾,武林就是这个破规矩,没人认出来还好,但欧阳克挑破他的身份,他就不能再无故出手了。
欧阳克怒气一闪,但是想到叔叔对林焕的评价,不情不愿用扇子敲断了自己的腿。
林焕看出来他耍的心机,没说什么,摆手道:“你们走吧。”
欧阳克三人由他的侍女扶着,一瘸一拐走了。
丘处机苦笑道:“多年不见,林小兄的爱好依旧没变。”
整个全真教,除了王重阳,都断过腿,丘处机和马钰熟知林焕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