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带谁回来了?”
男人刚进门,就大声嚷嚷道:
“一个新生和,一位慷慨的赞助人!”
罗文腹诽:
我还没答应进你们系呢。
安休也没钱的。
但是仔细一想......安休是不是可以让秘党替他掏钱?
实验室里有师生在做实验。里面一看头发就知道身份的教师被男人的喊声吓到了,正欲发火,眼睛却扫到了安休胸前的铭牌。
他立刻失声,挤出满是皱纹的媚笑,脱掉手套招待安休:
“贵客上门——”
安休撅嘴,拿出一个小本子记上:“实验着装不规范,扣分。”
你是来检查的吗?
罗文一点也不担心安休会被发现了。凭他这份身无分文也敢反客为主的勇气,任谁都会当他是不差钱的大佬。
实验室的人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麻利地切换成迎宾模式。那名教师赶紧让学生把教授叫来,一大票人跟在安休屁股后面介绍植物系的工作。
说植物系就是种大o的显然有失公允,他们别的也种,多少有点正经的科研。
比如他们的一大成果就是在种植土豆上的突破,单这一项就养活了无夏城上千万的人口。
[蔬菜大君]统治着无夏城唯一适合农业生产的山区。虽然祂是个强迫别人不准吃素的疯子,但祂的势力却也是无夏城唯一的农作物供应集团,垄断了无夏城的农业。植物系的金主大都来自于山区。
罗文在城里生活多年,依旧对[蔬菜大君]愿意供应素食的细节不怎么了解。
不过介绍的内容很快又跑偏到了其他的违禁品上。
看着那名老师口若悬河地介绍他们的“纯天然”“有机”违禁品有多“健康”,罗文虚起眼,想起正事还没办呢。
他要去找那名学校里谁都知道的药贩子“绿手指”。
安休听到过罗文想找那个人,跟植物系的人交代:
“你们系有个名人,叫什么绿手指,他在哪?”
“呃,”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谨慎地问,“您找他做什么?”
绿手指是赞助植物系的大土豪,大家不敢得罪他。
“我想和他谈笔生意。”
“那有些可惜,昨天是他女朋友的忌日,他躲在休息室里喝得烂醉,今天没见他出来。”
安休好奇:
“这么痴情,他女朋友怎么死的?”
“被食人花吃了。”
男孩仰头,和罗文对视,四只疑惑不解迷茫的眼睛对上了。
“他女朋友就是那个种食人花的?”
“对。”
罗文不禁吐槽:
“还挺......'痴情'的。”
每天进门就能看到吃了女朋友的花,土底下埋着女朋友的尸骨,说他其实是恨女友也不奇怪。
植物系的教授很快赶来了。教授是一位皮肤白皙的男精灵,看上去温文尔雅,很有精英气质。
他的额前有挑染出的翠绿,仔细一看,发梢其实是细藤。
“我听说有一位特别赞助人莅临我系,真是令我们系蓬荜生辉。”
增添的是金光。给钱越多,光辉越亮。
安休对别人的赞美恭维很受用,就差来一句免礼平身了。他整理领结,小脸一抬,还点评上了:
“植物系的发展情况不错嘛,比我想的要好。”
“我最近想加入派斯特大学的教授会,可惜我有心仪的院系了,不然加入植物系当教授也不错。”
教授有那么好当吗?
一个系只有一位教授,你当着人家教授的脸说这种话,是不是有些太不给人面子了?
教授没有气恼,继续保持微笑:
“派斯特大学永远欢迎新鲜血液。能有更多人加入教授会是大学的荣誉。”
“派斯特说过,大学就像花园,需要从各处收集来最美的花。”
安休嘴角扬起,对教授的漂亮话不置可否。
教授俯身,压低声音,在男孩的耳边说:
“您一定明白的,教授数量的增加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他意有所指:
“越多鲜花,越能点缀衣裳。”
听见这句平平无奇的话,罗文打了个寒战,眼前教授的实验服上忽然生出无数朵小花,而教授身后更是凭空冒出一朵妖艳的巨大花朵,像是要把他给吞进去,但下一秒,一切幻觉全都消失了。
只是罗文的心跳不知道为何加速到了顶点,心中隐隐升起畏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接着,他发现安休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他的衣角,手指正微微颤抖。
安休,在害怕?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刚刚那一幕太像罗文见到过的神秘纹章了。
教授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和安休闲聊:
“不知道您看中了哪个派系?”
安休勾出平常的笑容,神情看不出一点破绽,似乎罗文以为他会因什么东西而恐惧只是一场错觉。男孩哼了一声,和平时一样说不出正经话:
“卡牌游戏系。”
他叉腰道:
“我在《幻想王》这款卡牌游戏上纵横数千场,只尝一败。”
教授没想到安休还真有点本事,好奇地问:
“您唯一一次输给了谁?”
“一个卡牌游戏系的助理教授。”
植物系全员突然陷入沉默。
你立志要做教授,可连助理教授都没打过?
植物系教授替他挽尊:
“想必那是位专精于此道的高手吧。毕竟是竞技比赛,高手之间偶有胜负倒是正常。”
安休面色阴沉,摇头道:
“没有,那女人说她第一次玩这个游戏。我跟她讲了半小时规则,结果她第一把就赢了我。”
教授默然,又想了个借口:
“也许是她骗你,盘外招。”
“没错,那女人铁定作弊了!”
“原来如此,那就不奇怪了。不过卡牌游戏系的规定是,只要不被当场抓住作弊就不算违规,他们的教授作弊技术和牌技一样顶尖。您可能平时缺少对付对手舞弊的经验,需要多练练......”
教授还没说完,安休便愤愤地给出对手作弊的“证据”:
“我作弊都没赢过那女人,肯定是她也作弊了!”
......你对付一个第一次打牌的新手居然还作弊了,甚至输了?你的胜场怎么刷出来的,你从哪找来的这么多傻子跟你打牌?
教授编不出安慰安休的话了,只好生硬地接道:
“牌局上,你不可能总是赢......”
安休小声嘟囔道:
“可我让她再跟我打第二局的时候作弊被她发现了,现在我暂时被他们系拉黑了。”
“不然我为什么要搞来这个铭牌......”
教授没听懂他的意思,赶在教授琢磨过来前,罗文赶紧转移话题,问安休:
“对了,绿手指的酒醒了吗!”
“要不我们去看看他。你不是说有大买卖要和他谈吗?”
教授微微皱眉,然后重新舒展开,问身边的学生:
“格林·芬格醒了吗?”
等等,原来不是那人的绰号是绿手指,而是他名字就叫绿手指?
“呃,不知道为什么,芬格先生一直关在休息室里没回话。”
答话的学生迟疑了一下,说:
“他从昨天起就一直没出来。你们有人见他出来吗?”
有学生跑去休息室看看格林的情况,马上,一声尖叫响起,众人发觉不对,全都赶去格林所在的休息室。
休息室门口,被吓到的学生瘫倒在门口,手指室内。罗文探头望去,只见休息室内摆着一张奢华宽大的躺椅,椅子上趴着一道人影。
男精灵格林不着寸缕,皮肤惨白,浑身干瘪,似乎被抽干了所有血液,就在这具尸体的身上和周围,有无数朵绸缎般重叠的红色石榴花。石榴花如同燃烧的火焰,铺满了躺椅,蔓延到地板上。
而一朵红玫瑰就插在格林大张的嘴中,玫瑰如同血一样红,在喉咙里扎了根。
那名最先发现尸体的学生失声叫道:
“穿花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