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子,请留步。”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是七皇子折返并带来了一盏茶和一本书卷。
“杨公子,既然我们彼此都如此欣赏对方,不如以茶代酒庆祝一下吧。另外,这本书《金刚诀》就送给你吧,如果某天你真的放弃传统学术之道选择修真炼气的话,兴许能够对你有所帮助。”说完,龙泉亲手将茶杯和古籍交给了杨波涛。
随即,两人都将手中盛满清澈液体的茶杯一饮而尽,并毫不犹豫地将空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啪!” “啪!” ——这简单直接的动作似乎在表达着两人共同的心情。
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原来刚才饮用的根本不是什么茶,仅仅只是一杯平凡至极的水罢了。
“悲哀啊……天地间唯余我独守法理之道......”龙泉那略带沧桑感的声音随着落英河河水慢慢散开。
“劝君更尽一杯酒、逆水行舟再无故友同行。”这是杨波涛最后留给七皇子的临别赠言。
当七皇子所在舰队彻底隐没于两条河流交汇之处,唯有激荡不已的流水声依旧萦绕耳边。
今天,即大德元年二月初一,对于杨波涛而言是个极为重要的转折时刻。自此后,他立志抛弃一切过往学识追求全新修炼之路,彻底改变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轨迹。不仅仅限于此,杨波涛也开始踏上了修真之路,《金刚诀》,这本来自苦禅寺流传多年的绝世秘籍成为了开启新征程的第一把钥匙。
其中详细记载了多种气丹的修炼方式,这些珍贵的资料让不少修士垂涎三尺。而杨波涛对这繁多的方法中仅感兴趣的三种气丹分别是:如来金刚气丹、怒目金刚气丹以及大力金刚气丹。此三大类别的气丹都蕴含着非比寻常的能力。据说练成了如来金刚气丹后,修行者几乎可以变得刀枪不入;拥有怒目金刚气丹,则能散发出令人敬畏的气息,对于抑制作恶的小人有着奇效,其功能与浩然气丹有异曲同工之妙;而最为强大的则是大力金刚气丹,它能让修行者的肉体力量达到惊人的程度,用途广泛且潜力巨大。
尽管书中描绘得如此神奇迷人,但杨波涛却对如来、怒目的金刚气丹并不感兴趣。他最看重的是后者——大力金刚气丹,原因在于当前的他渴望获得实实在在的力量而非表面的威慑力。他相信,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以德服人”远不如“以实力征服敌人”来得有效直接,唯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方能谈及其他。
于是乎,杨波涛拿起案几上的《金刚经》,反复研读,企图从中领悟到什么。经过长时间静心冥想,他渐渐明白,佛法之所以被认为比法家更高明,在于通过通透佛理所凝结而成的气丹,不仅威力强大,而且种类繁多,各自具备不同的特殊效果。相比之下,法家所修炼出来的唯一一颗浩然气丹虽有正气凛然之效,却缺乏攻击力。
即便明白了这一点,但对于自小未曾接触过佛教理论的杨波涛来说,要真正理解何为“金刚之气”,光靠一遍遍阅读《金刚经》是远远不够的。凭借着他超凡的记忆力,《金刚经》的内容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之后他便将这份珍贵的文稿小心地收藏在了自己的简陋住所内。
此刻,可以说杨波涛手中握有了三条通往强大力量之路的选择权。第一条路是那本神秘莫测的《化宫大法》;第二条则是由其兄杨延明传授的秘技——能够炼化包括但不限于对手体内的任何一种气丹,从而快速壮大自身实力的技术,堪称独步江湖;最后一条道路便是刚刚提及的《金刚经》。这三种皆是稀世难得的修真宝典,虽然目前杨波涛尚未开始修炼,然而一旦入门,必将厚积薄发、势不可挡。
就在这时,从茅草屋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少爷,饭已备好,请用膳吧。”说话的是多年来一直陪伴在侧的老仆杨伯。
“嗯。”杨波涛轻轻答应了一声,随后走出房间来到院中。虽说是粗茶淡饭,但桌上的食物皆取自山野之间,味道纯正可口。
品尝了一口碗里的新鲜竹笋粥后,杨波涛缓缓开口吩咐道:“杨伯,明天我计划前往苦禅寺一趟,麻烦你今日去落英河那边帮我买一匹骏马来。”苦禅寺位于元京城东郊约十数里外,距此处足有上百里之遥,没有代步工具的话,往返至少需要耗费三天时间。而由于父亲去世不久,依照礼制要求,作为长子每天必须花费一小时守在陵前默哀,因此急切需要一匹良马来加速行程。
听到这里,杨伯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担忧之意地说:“少爷啊,好马往往性情暴烈难以驾驭,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
“无论如何,杨伯你就先去办妥这件事吧,明日去往苦禅寺之事已定不能更改。”尽管杨波涛言语依旧平静,但这番话中却透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与坚定。
杨伯面色凝重,欲言又止,眉宇间满是无奈与忧虑。良久,他最终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好吧,饭后我就去。”
饭后,杨波涛目送着杨伯渐行渐远,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山脚下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才转身望向眼前荒凉而又寂寥的祖冢墓地。清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耳边轻声细语。“杨家先祖啊,但愿你们能够保佑我此番前去苦禅寺,可以学有所成,不负众望。”杨波涛低声道,话语中蕴含着对未来的期许与些许不确定。
然而好景不长,杨家族人世代信仰的列祖列宗似乎未能听见后裔之祈愿;灾难很快降临到了这个宁静的小山村。
太阳刚刚西斜之时,杨伯离开了居所,直至夜幕降临,方才归来。然而令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当再次见到这位家中老仆的时候,杨波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见杨伯倚靠在一棵大树旁,面容苍白、气息虚弱;其身上多处伤痕触目惊心,左腿明显受了重伤,每挪动一步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