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的客栈外,方多病和李莲花对视一眼,面露疑虑。
“这可怎么办?这个刘如京火气太大,看样子他对四顾门是多有怨怼啊。”方多病低声道,语气中难掩一丝不满。
李莲花沉思片刻,轻声回道:“先等等,等合适的时机再说。”
正在此时,两人身后传来脚步声。方多病下意识地回头,见一对神色严肃的夫妻走了过来,正是闻名江湖的一寸红的哥哥和她的嫂子。
一寸红的哥哥低声道:“就是这儿,别走错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即推门而入。
“哗啦——”的一声,屋内忽然传来水泼之声,接着便是一声尖叫响起。
刘瞎子厉声叫道:“谁敢进来捣乱!”
一寸红嫂子吓得满脸煞白,惊呼道:“啊!这……这是什么水,这么臭!”
门外的李莲花和方多病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听着里头的动静,暗自戒备着。
客栈内,刘瞎子讪讪地走上前,语气稍缓:“哎哟,我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敲门,报个名号……怎么就不懂事呢?”
一寸红嫂子仍然面带不满,抖了抖衣袖上的水渍,语气中带着一丝嫌弃:“这水是什么呀?怎么这样一股子臭味。”
刘瞎子冷哼一声:“洗……洗衣服的水。”
一寸红的哥哥对刘瞎子的话显然没有心思计较,他低声道:“好了好了,一寸红的尸身敛好了吗?”
刘瞎子点了点头,带着他们往里走,将棺材轻轻推开,露出一寸红的遗体。刘瞎子语气淡然道:“我听说你是想为你妹子找个阴婚伴儿,是吧?”
一寸红的哥哥脸色阴沉,咬牙道:“正是如此。她这一生被那负心汉子所害,为他而疯魔,最终也因他而死。那人是夺月山庄的少主,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倒叫那狗东西给害死了。既然如此,干脆给她找个好的阴亲,下辈子也别再对那个狗男人念念不忘!”
刘瞎子闻言轻笑,点头道:“说得好!一百两。我给你寻了一个好的,模样不错,断然不会辱没了你妹子。”
说完,刘瞎子走向旁边的一口棺材,缓缓将棺材盖推开,烛光映照下,棺材里赫然躺着一具披着红色嫁衣的尸体,面容正是笛飞声!他的脸上隐隐透出一股煞气,但被红衣掩盖的身姿倒是显得凄美肃杀。
刘瞎子拍了拍棺材,得意地说道:“看,我摸过了,胳膊腿儿都囫囵无损,这模样我看着也不差。你们可以检查验货。”
刘瞎子举起烛台,将微弱的光照向棺材中的尸体,同时抬起鹰嘴钩,轻轻撕开尸身的衣衫,露出整齐的布衣。刘瞎子对着夫妻二人自信道:“怎么样,满意不?”
一寸红的哥哥满脸得意,点了点头,凑近棺材审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露出几分猥琐的神情,低声嘀咕:“模样倒是行,就是不知其他的是否齐全,不能让我妹子在阴间还守活寡吧!”
他伸手向尸体的裆下探去,刚要触及,棺材中的“尸体”忽然睁开双眼,脸色煞白,寒气逼人!下一瞬,他猛地抬手一掌,重重击向一寸红的哥哥胸口!
“砰!”一声闷响,一寸红的哥哥被这一掌击得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痛得直不起身来。
一寸红的嫂子见状,惊恐地尖叫起来,拉着一寸红的哥哥连滚带爬地跑向门口,嘴里不住地喊着:“诈……诈尸了!”
一寸红的哥哥满脸惊骇,扶着妻子,带着哭腔骂道:“刘瞎子!你害我!”
刘瞎子闻声猛地转身,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急速撑起手中的鹰嘴钩,飞身跃上棺材,朝着棺材中那突然“诈尸”的笛飞声劈去。
笛飞声刚从昏迷中苏醒,体内的内力尚未恢复完全,但对刘瞎子的攻击反应迅捷。两人眨眼间已过了数十招,鹰嘴钩与掌风不断碰撞,发出“砰砰”的闷响,四周的棺材被震得四处翻飞,屋内乱成一团。
---
客栈外,方多病和李莲花听到屋内传出的激烈打斗声,脸色一变。方多病不由自主地皱眉,看向李莲花,低声说道:“情况不妙,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莲花听着里面的动静,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似乎出了些岔子……进去看看!”
荒废的客栈内,寒气在夜色中弥漫,笛飞声与刘瞎子激烈交手。尽管刘瞎子明显不敌,但笛飞声的神情却显得迷惘而痛苦,额头上冷汗涔涔,双目微眯,似在强忍头疼,几次险些被刘瞎子的鹰嘴钩扫中。
趁着笛飞声失神的瞬间,刘瞎子一个横钩掠过,却被笛飞声快速闪过,抬脚将刘瞎子踹飞至角落。笛飞声身形一闪,猛地掐住刘瞎子的脖子,眼神阴冷,力道逐渐加重。
“你到底是谁?”笛飞声低声怒吼,目光透出一丝寒意。
刘瞎子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老子是你祖宗!”
笛飞声的目光阴沉,手指微微收紧:“你想对我做什么?”
刘瞎子在他的掌下挣扎,冷笑道:“你不过是一只没爹娘认的孤魂野鬼,老子自然是想送你去见阎王爷!”
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方多病和李莲花冲了进来,目光扫过室内的混乱场景,当看到掐着刘瞎子的那人居然是笛飞声时,方多病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喊道:“笛……”
李莲花察觉到不对,连忙伸手捂住方多病的嘴,暗暗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随即他缓步向前,神情平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笛飞声猛然转头,目光带着陌生与困惑,冷冷盯着他们,随即摇了摇头,似乎极力回想什么:“你们……认得我?你们是谁?”
方多病被问得一愣,呆呆地看向李莲花,眼中满是疑惑。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不认得我们了?”
李莲花见状,神色复杂地看着笛飞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安:“那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
笛飞声眉头紧锁,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喃喃道:“我……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