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迁月有片刻的愕然,“她被宋岁欢利用了?”
五公主是秦奕的小迷妹,她虽傲娇了些,但人是个好的。
秦奕笑了笑,“看来你很信任小五。”
南迁月眉梢上扬,“你不也信任她么,不然怎么叫人家小五呢。”
秦奕忍俊不禁的凑近她,“月儿不会连这醋也吃吧。”
南迁月一巴掌拍在他的胸口,嗔道,“谁吃醋了,别瞎说。”
五公主那么可爱,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说正经的,快。”南迁月用膝盖顶了顶他大腿。
秦奕眼底飞快的滑过一道暗色,他控制住身体上的异样,声音低哑了几分,“就是小五请你去万食楼吃饭的那日。”
“你们吃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包括那碗从王四婆家买的糖蒸酥酪,问题出在你最后喝的那盏香茶里。”
南迁月颇为震惊,“这你也能查到?厉害。”
如果让她来查,她最怀疑的肯定是那碗糖蒸酥酪。
至于净口后喝的那盏香茶,可能想都不会想到。
“宋岁欢本事这么大么,手都能伸进万食楼?”南迁月甚是怀疑她的智力。
秦奕暗下几分神色,“不全是她,给她出主意的是秦悦蝶。”
南迁月登时拧紧眉头,“又是长公主。”
秦奕轻点下头,“嗯,她知道你身边有暗卫,并不好下手,于是就把主意打到小五身上。”
“你们那日吃的所有食物韦达都是检查过的,唯独忽略了那盏香茶。”
“送别宴上,她们在你的甜汤里做了手脚,其实是为了掩耳盗铃,当时的你已经中了艳虫之毒,就差特配的香唤醒毒发。”
说到此处,秦奕目光变得幽深,思绪仿佛穿越到了很久以前,“那香,竟与两年前不一样,否则我不会察觉不到。”
南迁月捕捉到了不一样的信息,“两年前?什么意思?不会是你两年前也中过这什么艳虫吧?”
秦奕目光闪了闪,轻勾起一点笑,“怎么变聪明了?”
南迁月嘴角下撇,这是在夸人么,“快回答。”
“嗯。”秦奕点头,某些灼热的记忆带着撩人的温度浮现在脑海里。
他喑哑道,“是你帮我解的毒。”
南迁月:“……”
她又不记得,谁知道他说的真假。
哎不对啊,如果真是她帮他解的毒,那他之前为什么说,她把他吃干抹尽,难道不是他把她吃干抹尽么,吃亏的不是她么!
他果然是个骗子!
南迁月眼神怨恨的瞪着秦奕。
秦奕笑容僵住,茫然不知所措,“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哼!我要睡觉了,请回!”她拽着被子再次侧过身背对着他。
秦奕摸了摸鼻子,“要不…我再陪陪你?”
“……”
“咚”,重物落床的声音。
秦奕回到王府后,立马召来青衣。
青衣顶着满脸困倦,抱手道,“王爷吩咐。”
秦奕将写好的折子甩给他,“把这上面的内容速速传遍上京。”
“是。”
青衣翻开折子看了一眼,瞳仁放大,精神回归。
王爷终于要对长公主赶尽杀绝了。
一日后,长公主在上京城“声名大噪”。
御书房内,老皇帝命人秘密将禁足的长公主带来。
他将几道折子甩在秦悦蝶身上,指着她怒斥,“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皇家的脸都叫你丢尽了!”
“如今以杨御史为首的好几个官员都在参你,朕要是不给个说法如何让天下万民信服!”
秦悦蝶颤着手捡起一本折子打开:
长公主思慕自己皇叔,豢养与之容貌相似的面首博取欢乐……
她双手一抖,折子掉落,后面的内容她不敢看了。
这种藏在阴沟里的事情被人扒出来,是要用污泥将她活埋。
是他!一定是他动的手!
他居然为了南迁月不惜损坏自己的颜面,他好狠的心呐!
老皇帝不想再看到她,不只是因为她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更多的是因为她迷恋的对象是秦奕,是他最见不得的人。
“上京不适合你,以后就待在安阳吧。”老皇帝神色无情。
长公主彻底慌了,她不能离开上京,离开了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
“父皇!儿臣错了!求父皇开恩,别把我发配到安阳!儿臣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皇开恩!”
老皇帝不耐烦的挥手,“拖下去!”
宫人将哭吼的长公主拖走,老皇帝忽然按住额头,险些栽倒。
还好侯公公及时将人扶住,“陛下!快,快拿药来!”
老皇帝瘫坐在龙椅上,精神萎靡。
如今他的身体愈渐衰弱,太医院开的药吃了这么久也没有效果……
华阳宫。
卧在软榻上的贤妃神色疲惫,她屏退旁人,独留下一个小太监。
她幽幽问,“今日陛下吃药了么?”
小太监颔首,“吃了。”
贤妃斜斜的勾起嘴角,眼里浸出阴毒,“那就好。”
这么无情的爹,为了自己的名声毫不顾念父子之情,就该早点去死。
“陛下如何处置秦悦蝶?”她拨弄着手指问。
小太监恭敬答,“发配安阳。”
“呵。”贤妃一声冷笑,“可真真是无情啊,皇后儿子战死,唯一的女儿也发配去了安阳,这不是在逼皇后发疯么。”
小太监胆子很大,低着头接话,“宋太尉并未替长公主求情,皇后那边也没有动作。”
贤妃嗤笑,“无风不起浪,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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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街头,别院。
清雅的院子里,南迁月四人两两一方,分别坐在雕花梨木桌旁。
她的眼神在对面一对男女身上来来回回。
“何阳?原来是你啊,世界真是小。”南迁月看着对面白面清秀的书生笑道。
坐在他旁边的鲁姑娘抿唇笑了笑,“南姑娘见过阿阳?”
南迁月点点头,“在揽月楼有过一面之缘。”
被称作何阳的男子朝她抱了抱手,谦卑道,“诗仙好记性。”
南迁月双手撑着下巴,兴致满满的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爱上对方的?喜欢对方什么?”
鲁姑娘羞涩的低下头,脸颊红红的。
何阳也不自然的移开视线,两手按着膝盖显得异常局促。
一直沉默的秦奕抓过南迁月的手捏了捏,“说正事吧。”
南迁月配合点头,不再逗弄。
她清清嗓子道,“鲁姑娘应该清楚国公夫妇的为人,他们不是追名逐利之人,无论是择选女婿还是儿媳,都会以人品为重,至于家事,只看家庭关系,不看地位或者贫穷与否。”
“所以挡在你们面前的只是这道圣旨。”
何阳感激的看向南迁月。
诗仙这是认可他的人品。
“可是圣旨如何能作废?”鲁姑娘眉眼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