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伯特屏气凝神,两根长枪在半空中不断碰撞,像是在铁匠铺中发出一连串打铁的乒乓声。两人很默契地都没有用枪尖对敌,这只是普通的长枪,质量再好,也没办法承受两名聚气武者针尖对麦芒的冲击。
光是战斗的气力余波,就让周围的双方士兵不敢靠近。
“你没有练过枪法吧。”小罗伯特忽然开口对刘玄说道,杰拉曼家族的精英教育,让小罗伯特接触过几乎所有常用的兵器,每一名教官都是杰拉曼家族掌控中的军团佼佼者。
正可谓是科班出身,对于野路子有着天然的洞察力。
“是又如何?”刘玄一眯眼,长枪再次碰撞,迸发出火花,转瞬即逝的光芒被他的视线敏锐捕捉,体内的气力渐渐流入到四肢百骸,支撑着刘玄的战斗,一枪快过一枪。
收枪旋转,小罗伯特用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法架住了刘玄的每一击,刘玄的行动在他的眼中破绽百出,但刘玄硬是没有给他留出任何反击的空间。
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干涉,这两人绝对能战斗到双方的气力都消耗一空,彻底失去行动的能力。
不过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小罗伯特的枪尖刺入刘玄的肩头,他并没有欣喜,因为这不是他的本意,这一枪明明应该从刘玄的脸颊处划过,逼退他一步。
现在,刘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可以称为“残忍”的笑容,他的眼中散发着猩红的光芒。
小罗伯特一惊,异样的红光令恐惧感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而刘玄,竟然直接用手握住了刺入他肩膀的枪杆。
刘玄的血液顺着枪杆向下流淌,浸染他的手心。
“怎么了?这样轻飘飘的枪刺,是没办法战胜我的。”刘玄浑然不觉自己现在的状态,鲜血的涌出,并未带来痛楚,他的意识愈发清晰。
刘玄觉得这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顺着小罗伯特的枪杆,刘玄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小罗伯特在惧怕他,至少在他的内心深处是如此。
这种恐惧对现在的刘玄来说像是甜美的甘露,被他的意志所吸收,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壮大,而另外一样东西则被压制住了。
一道虚无缥缈的破碎声响起,气力在体内奔腾涌动,刘玄和小罗伯特同时愣了一下。
小罗伯特脸色骤变,提枪就走,却被刘玄先一步一枪抽在他的背上。
仓促之间,刘玄并未找到合适的发力点,这一击只是抽裂了小罗伯特背部的甲胄,令他一个踉跄,一瞬间的停顿之后,他依然头也不回地奔向罗慕人的阵线。
士兵之间的战斗僵持良久,在对阵线进行了重组之后,罗慕人成功地挡住了铁燕寨的攻势,以损失数百人为代价,让铁燕寨这边千余人丧失了战斗力。
面对罗慕人这样的对手,这种战损值得夸耀。
“骑兵回转,从步兵打开的缺口正面杀进去!罗慕人的阵型乱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刘玄提起长枪,小白适时地来到他的身边,翻身上马,刘玄不会指挥骑兵,但他会把握时机。
对方的阵线出现了缺口,那么就要用最短的时间从缺口中扩大战果,骑兵无疑是扩大战果的最佳人选。
王冀一直在关注着刘玄这边的动静,见到小罗伯特败退,兴奋之余不忘自己的职责,将刚刚冲杀出来的骑兵带去刘玄的身边。
刘玄和小罗伯特是同水平的武者,既然战胜了小罗伯特,那么刘玄的消耗肯定也不小,为了避免被罗慕人趁虚而入,他要赶来保护好刘玄才是。
结果刚到刘玄身边,见到刘玄神采奕奕,还没松一口气,就听见了刘玄的命令。
王冀迅速指挥骑兵发起进攻,和步兵弟兄们进行配合。
“老大,您这......”王冀看到刘玄肩上的伤口,不免有些担心。
“小伤,不碍事。”刘玄摇了摇头,“拜他所赐,我突破了。”
王冀双眼圆睁:“老大到固气了?!”
刘玄点了点头,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紧张、兴奋,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等这场仗打完一定给老大好好庆祝一下,现在让我去对面宰几个罗慕路斯狗杂种助助兴。老大,您先下去休息冥想吧,刚刚突破,千万要稳固好体内躁动的气力。”王冀十分高兴,固气武者在战场上就是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了,现在他也是有大佬罩着的人了。
一个普通的罗慕路斯军团,配给武者,上限也就是固气。
“不必,我现在觉得状态很好,有我在,战斗也能结束地更快一些吧。”刘玄的视线投向战场中央,一种针对罗慕人的戾气环绕在他的心头。
他的手紧握着长枪,指节突出泛白,似乎要把枪杆都捏碎。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默念着听不清的话语,让刘玄渐渐开始有些烦躁,这种烦躁,似乎能够靠杀人来缓解?
刘玄抽动马鞭,小白似乎是感受到主人满腔的杀意,连带着它的状态也变得有些暴躁,马蹄不断敲打着地面,迫不及待要冲杀出去的样子。
王冀距离刘玄最近,感受最深刻,刘玄的身上环绕着某种不知名的气息,让人直打寒颤,那是一种刺入骨髓的冰冷杀意。
“还等什么?走吧!”刘玄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像是看到了血肉的饿狼、看到了金币的赌徒,迫切地想用罗慕人的鲜血浇灌自己的长枪。
在某种神秘力量的共鸣下,刘玄手中长枪上的血迹开始扭曲起来,像是游蛇在枪杆上弯曲盘蜷,而刘玄浑然不觉,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不对劲的事情。
“好。”王冀点了点头,既然老大自己都说没有关系,那应该就不用管了。
“等等。”一抹白色的倩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刘玄身侧。
“沐姑娘。”
王冀连忙让开位置,刘玄也回过头来看向端木芸。说来也奇怪端木芸出现在视线中的一瞬间,刘玄就觉得心中的暴戾躁动消却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