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当天,魏凌尘为她赶制的衣裳里总算有赶制好的成衣送来,所以诗会当天,她穿上新制的衣裳去的诗会。
这一次,她穿上的是苏锦刺绣缎袄,外配鎏金刺绣白狐裘,头上戴的、耳上挂的,手上颈项上配的都是前两天进宫时后宫娘娘们送的。
比起前两天进宫时穿的那身,今天这身要造价有造价,要身段有身段,要工艺有工艺,外加她本就容貌姣好,气质出众,这回瞧着,就更有世家贵女的气质了。
但这些魏凌尘没能看到。
因为他有公务在身,此时还未忙完,只能任莎莎独自先去。
诗会是午后才开始的,庚帖里说了,晚饭也会在十皇子处一起用膳,旨在方便还有公务在身的受邀嘉宾公务结束后再赶过来参加。
为了给弟弟撑起场面,魏凌尘早上出门前千交万待,一定要准时参加,他忙完手头上的事情自会赶过去。
任莎莎却并不觉得需要她早早就过去。
因为这种以文会友的诗会首先不会邀请年纪大的来,毕竟文是借口,会友才是真正目的。
作为当今皇上的十皇子,他能邀请的可都是大域朝的顶级世家了。
而这些世家子弟里,身份最尊贵,在家族中最能说得上话年纪又不大的,都有公务在身,他们要赴会,基本都会像魏凌尘那样,忙完了手上的事才赶过去。
所以,真正看场面的时刻,当是天黑前,“下班高峰期”。
魏凌尘让她按时赴会,那种时候过去,她能面对的,要么是年纪太小还没入仕途的男娃,要么就是闺中待嫁的各位世家贵女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需要面对的待嫁的世家贵女数量比“小男孩们”要更多。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啊。
这些世家贵女,比起民间的普通女孩来,更深谙后院宅斗之术。
没办法,女子没有公务可当值,又不似民间普通女孩,还能做做家务干点小活之类的,那些贵女们闲在家里,除了玩点宅斗还能靠什么消遣时光?
一想到要面对一群人人满脑个心眼的贵女,任莎莎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头大归头大,主子都发话了要按时去,当然要照办了。
于是午后,任莎莎起了身,带着魏凌尘事先备好的礼物便出了门。
据魏凌尘交待,像这样的场面,因为场地等资源有限,每位前往的客人只带一名丫鬟跟随即可,免得带的人多了,会给对方压力。
她就想着既然怕给人家添麻烦,那她就连丫鬟都不带了。
到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一位跟魏凌尘有几分相似的少年郎站在那里。
比起太子的沉稳老成和魏凌尘那种成天端着师兄架子的比,那少年郎的脸上多了几分稚气。
任莎莎独自一人上前,将之前他差人送来的庚帖递了过去。
少年郎旁边的家丁接过来,打开了递给他。少年郎低头一看,继而抬眸看向她,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道:
“原来是未来皇嫂啊,您今天自己来吗?”
任莎莎笑着回道:
“对啊,你五哥哥还得上班,一会下班了再过来。喏,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礼物。”
说着,便将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
他一边接过她递来的礼物,一边满脸疑惑地重复着“五哥哥”,“上班”。
虽然时代不同,但意思都差不多,听了猜也大概能猜的出是什么意思。
不是任莎莎故意暴露出她这个现代人身份,实在是她也不知道这边管这些都叫什么,只知道民间一套,官家一套,皇室自有一套。
她穿越过来虽然也有半年了,但基本都是在江湖上混,没什么讲究,你要她一下子就能把那些词叫对了也不现实,只能她习惯怎么叫就怎么来了。
见他在那楞愣的,任莎莎只好开口道:
“我可以进去了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了,十皇子才反应过来,于是道:
“噢对,皇嫂请进。”
说着,便招呼旁边一位小丫鬟领她进去坐。
走进去时,这才发现里面男宾跟女宾相对分开入席,与电视剧里面演的差不多。
那小丫鬟知道了她的身份,领入席时不敢放她在边角,而是往主座那边靠。
此时,旁边已有些许贵女到场了,看到十皇子家的下人将她领到那个位置坐下了,便知她身份非比寻常,于是便有小姐妹过来攀谈:
“这位姐姐之前没有见过,不知是哪家贵女呢?”
任莎莎回头一看,是坐在她后方,离主座位置稍远的位置上,一位身着鹅黄色调、面色粉嫩的少女。
任莎莎觉得那少女好眼熟,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于是便道:
“淮安王外孙女,请问您哪位?”
那少女听罢,愣了愣,刚要回答,后头的走廊里便传来一阵女子嬉笑声道:
“她啊,是钱丞相养在江南的女儿,最近才刚带回都城的。”
话音落下前,一位身着绫罗紫红外袍裙,打扮张扬,明眸皓目的少女走了进来。
看到她来了,众贵女,还有那头的毛头“小男孩”们便都起身朝她行礼道了声:“浣碧公主。”
任莎莎一听,是位小公主来了,只是自己刚入都城,这几天又忙着诗会上“作弊”的事,没来得及跟魏凌尘咨询他家兄弟姐妹的情况,这位小公主也未曾听他提到,不知亲疏,于是便起身学着其他人行了礼,也道了声“浣碧公主”。
那公主听了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道:
“这可使不得呀皇嫂,这礼当浣碧给您行才是啊。”
任莎莎一听,脑子就有点嗡嗡嗡的。
古人之间的礼仪太过于繁杂,她搞不清。
搞不清归搞不清,但绕弯子还是会的。
她外祖父只是个封地里的异姓王,而浣碧公主她爹是当今皇上,拼家长,浣碧公主完胜。
于是道:
“我与你五哥哥还未成婚,所以,这礼,我该行的。”
她听了,笑着道:
“哎呀,皇嫂这般可就太见外了,来来来,我们坐下聊天吧。”
说着,便熟络地挽上她的手臂带着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