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潮湿清凉，哈利却觉得脊背微微发汗。
他不知道莉丽丝想和邓布利多教授说些什么，虽然他绝对地信任他的老校长。
但并不见得两个二年级学生的话在他眼里足够有可信度。
“请坐。”
迷迷糊糊地跟着踏上了旋转楼梯，又迷迷糊糊地坐下，哈利终于又听见了邓布利多教授温厚的嗓音响起。
“那么......”邓布利多坐在他的高背椅子上，给自己和两个学生倒了一杯温热的金桔橙皮茶——莉丽丝的新作品，可以使半个失语的哑巴也能够开口说话。
十分对他的胃口，当然他觉得加上蜂蜜风味更佳。
“小莉丝有什么想和我分享的呢？”
杯子中升腾的雾气笼住了他的镜片，使得莉丽丝看不清他的神色。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将开学前“无意中”获得了黑魔法物品，又将它封印的事情先告知校长。
“那个本子是和马尔福先生碰面后出现的......”莉丽丝偷偷抬眼去看邓布利多，“您知道我有一些能力——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它封印起来，打算在有足够能力的时候摧毁它。”
说到这里莉丽丝有些心虚和愧疚——这样看，因为系统的存在，她确实有些不自量力了。
“但它消失了，就在昨天。”莉丽丝鼻子泛酸，“然后今天，就出现了墙上的警告。”
“我记得......上面写着一个名字。”
“汤姆·里德尔。”
几乎是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邓布利多倏地回头，镜片后的蓝眼睛像鹰一般紧盯着莉丽丝。
“我没听错的话......你说那个人名——叫汤姆·里德尔？”
“是的，教授。”
莉丽丝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逐渐变大。
她在赌，赌邓布利多在原故事里更早的时候，就意识到魂器的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莉丝。”略有些漫长的沉默后，邓布利多的声音依然沉稳。
他又用那种像是带有回音一样的，极有哄诱小孩嫌疑的声音问道：“那么......哈利，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呢？”
哈利很想说没有，他怕自己是个疯子，更怕自己的异常会让自己爱戴的校长怀疑他是个坏种。
莉丽丝别过头，在哈利耳边轻声说：“将你昨天听到的，那个声音说的话告诉教授吧？哈利，他一直都相信你的。”
他一直都相信你的。
“我......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哈利犹豫着开口。
“很轻，很慢，在说什么杀人。”
他像是想认证些什么，急忙又补充道：“莉丽丝也听见了。”
莉丽丝点点头：“在墙壁里，我能听见它的位置。”
邓布利多沉思着表达明白，却又眼带笑意地看着莉丽丝：“小莉丝，你听上去像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莉丽丝那张还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上，又呈现出一种傻愣愣的表情。
系统又在她脑海里跳脚：“不能说！宿主！你已经说得够多了！再说下去连我也不能替你瞒着！”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能知道他们活在一个故事里！”
但邓布利多总有种能看穿她的感觉。
“没有，没有的教授。”莉丽丝听见自己说，“我会努力弥补遗失日记的过错。”
“我不会告诉米勒娃和波莫娜的，小莉丝。”邓布利多笑着眨眼，“而且我们总不至于让几个孩子，独自解决这些问题。”
“你们可以先回去了，我会让费尔奇去检查——并清理一下那些堵塞的管道和通风口。”
邓布利多抿了一口热茶：“明明还没真正到冬天，居然已经冻起来了呢。”
莉丽丝又一次心虚地把头低了下去。
但哈利又突然喊住了邓布利多：“教授！”
“密室是什么？”
他刚问出口，就觉得想把自己的嘴缝上。
邓布利多却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那个立刻低下去的黑发小脑袋：“嗯......这是一个故事，或者说一个传说——”
“你们都知道，霍格沃茨的四名伟大的创始人建立了这个城堡......而后来斯莱特林的创始人萨拉查·斯莱特林，和其他几位创始人在——某些招生和教育的想法上分歧越来越大。”
“传说他在学校里留下了一个密室，直到他真正的继承人打开它——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净化整个学校的血统。”
邓布利多说到这里，像是想看看孩子有没有被吓到，调皮地又转移了话题：“但我们历届校长几乎要把学校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这个所谓的密室。”
“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传说故事，不是吗？”
邓布利多笑意吟吟。
哈利在心里默默地想，如果真的是故事，那他们昨晚至今听到看到的是什么。
“教授，还有一件事情。”
莉丽丝又一次喊住了邓布利多。
老校长极有耐心，毫无厌烦地又认真倾听。
“我想暂时取消马尔福家的收益。”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知校长。
这才叫告状，她心里哼了一声。
“当然没问题，合同里有这一条的。”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看上去更灿烂了，“他们可不能随便侮辱我们聪明的创始人，小莉丝。”
他特地将“创始人”三个字咬的更用力一些。
莉丽丝瞬间脸就红了。
————
“我就说那个萨拉查就是一个老疯子。”
罗恩从莉丽丝手里拿走一个喇叭耳朵糖——是他的双胞胎哥哥刚做出来的实验品，然后瞬间耳朵变成了两个大喇叭，吼着“罗恩大傻子！格兰芬多必胜！”。
他们坐在长廊边，两侧的学生像看神经病一样赶紧躲开了这圈怪人。
莉丽丝看到人群中的苏珊脸色苍白，她又多看了几眼这边，眼神瑟缩。
“我早该知道这套唯血统论的鬼话，就是出自这个学院的老傻子创始人。即使是给我钱也不会进这个破学院的。”
罗恩尝试摁住自己的耳朵让它们禁言，用自己正常的嘴巴继续说道。
但是哈利心里那点别扭又冒了出来。
他一直不敢告诉自己的朋友们，分院帽最开始认真地考虑过让他进入斯莱特林。
“但我们应该先搞清楚密室里面——你们俩听见的那个，在管子里的东西是什么。”
赫敏打断了男孩们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