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看见那女子,不由微微一愣:难道是我黄衫搞错了?不是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殿下虽变了容貌,却忘了设法将身上体香掩盖。”紫钗淡淡的道。
“这人皮面具,看似还过的去,也足以骗得过普通人的眼睛,只是,这用的易容膏却过于低等了些,只能浮于表皮,而无法与皮肤纹理完美契合,若是明眼人,只需仔细些,不过两息间,便能有所发觉,毕竟,人皮面具再如何精美,终归跟本人表情不够相符,会有稍许不自然。改日,不如让奴婢做一张面具,给殿下试试看”。黄衫也是语气有些冰冷。
李胤心中有些疑惑,这俩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竟主动透底卖弄起本事来了?见香儿、佩儿还有大长公主明显惊愕不已,李胤微微一叹道:“诸位不必惊疑,我家这两个,一个是善用毒的,鼻子灵的很;一个是行医的,连人内脏生了病,都逃不过她的眼,何况是表象的变化?”随说着,随先后指着紫钗和黄衫介绍。
“宁王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没想到,两个看上去如此娇艳的侍女,竟然都是大宗师境的武道高手,而且还各自身怀绝技。”李令月说着,伸手在自己耳边抹了一下,竟真的“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来,露出了她那张千娇百媚的面孔。
黄衫冷声道:“王爷身边,似奴婢两个这般的何止数十?就凭外面暗处,大长公主那几个随从,还真无需劳师动众,奴婢几个便足够应付,殿下未免有些小瞧我们宁王府了。”
李令月闻言猛然一怔,然后急忙朝李胤道:“宁王殿下切莫误会,本宫深夜出门,自然会有人在暗中护卫。”说完,转头向佩儿道:“让她们退出府外等候。”
“是,殿下!”佩儿深深看了一眼黄衫,这才转身退出去。
紫钗黄衫两女这才面色稍霁,黄衫看了眼紫钗,紫钗微微点头,黄衫也跟了出去。
李胤这才明白,原来是两人发觉大长公主带了人在暗中窥伺,这才故意暴露实力,以此警告大长公主。
“呵呵,无妨,公主金枝玉叶,这护卫自然马虎不得,出门理应有所准备才是。殿下请坐,钗儿,奉茶!”李胤伸手示意公主坐下。
“香儿,你去门外候着,本宫有话要跟宁王殿下单独聊聊。”李令月正色道。
“是,殿下!”香儿风情万种的看了一眼李胤,这才屈膝福礼,答应一声,朝房门口退去。
“钗儿,引香儿姑娘去客厅用茶!没有本王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李胤也吩咐一声。
“殿下无需担忧,适才还以为是有人迷了路,误闯进来,青衣和墨影动手赶了出去,幸好佩儿姑娘及时赶到,才知道是大长公主殿下的护卫,差点就闹出误会了。”门口响起白狐儿的声音,只见她端着一个茶盘进来,上边放着两个茶盏。
“嗯,既然知道是殿下的随从,不可怠慢了”。
“是,殿下放心,奴婢等哪敢丢了王爷的脸面?眼下青衣已将那六位上使,请去客厅用茶了。”白狐笑意嫣然,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正说着,佩儿却是回来了,神色有些难堪的看了一眼李令月,然后抱拳朝李胤一礼道:“王爷这王府,还真是犹如龙潭虎穴,高手如云。奴婢那几个不成器的属下,让王爷见笑了。”
“出去吧!”李令月已经从佩儿的神色中,知道了事情的结果,看来自己那隐身在暗处的六个护卫好手,应该是被李胤的属下发现并全给治住了,而自己竟然没能听到丝毫动静。
“狐儿,好生招待,切莫怠慢了!”李胤很随意的挥挥手。
“是,奴婢告退。”佩儿随着白狐、紫钗出去了,紫钗很有眼力的回身顺手把门带上。
“大长公主深夜来臣府上,不知有何指教?”李胤看着李令月,语气很平淡的道。
“你……在怪我?”李令月随手将斗篷解开,脱了下来。然后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李胤,语气有些幽怨的道。
“怪你?这话从何说起?”没了旁人,李胤胆子大了不少,起身走到李令月身边,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双眼在李令月身上来回扫视,那眼神儿很是放肆。
“你……大胆,你……你怎能……你在看什么?”李令月被他瞧得有些不自然,这家伙也太无礼了,哪有这样看人家的?
“我说这才天没见,你怎么突然胖了这么多?五月的天气还穿棉衣?你不害热么?”
“多少双眼睛在明里暗里的盯着,我也是没办法。”李令月低下头,一脸的无奈。
“盯你?谁……高家?还是沈家?”
李令月没答话,只是静静的看了李胤一眼。
“没道理啊,你一个大长公主,又不是皇子……嗯?不对!是……陛下?还是说……你也在为哪个皇子做事?”李胤猛然想通了,丞相高廉,拥护的是裕王,尚书令沈兴元则立扶祁王,皇帝有好几个皇子,再怎么论,皇位继承人,也不会落到大长公主一个女人身上。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李令月也选择了某一个皇子在暗中扶持,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皇帝忌惮李令月,因此暗中派人盯着,要看朝堂之上的表现,皇帝仿佛还真的对李令月有些忌惮,甚至是惧怕。
“就不能是两者都有?”李令月很有兴趣的接话反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对你们皇族的事儿,知道的不多。如果你能坦诚些,我应该能看的更清楚些。”李胤说着,特意很有深意的,在李令月身上某些部位盯了片刻。
“你……你这混账,就不怕我会治你个不敬之罪?”李令月脸色蓦地一红,这家伙那双贼眼,像刀子似的。
“我可不敢对你不敬,连陛下都畏惧三分的大长公主,我一个区区质子,怎么敢?”
“那你……你还看?”
“我是看着你热,想问你要不要先把这棉衣脱了去?”
“我……我没觉得热。”李令月嘴硬,其实心里已经在暗自道,不热才怪!五月的天穿棉衣,谁能不热?
“你还是不够坦诚啊,明明头上都冒汗了,还说不热?”李胤前世可是撩妹大师!而且,可绝不仅仅是理论上的。执行卧底任务,什么样形形色色的女人遇不到?要想成功隐藏真实身份,在那些犯罪分子身边周旋,若不懂把控别人心思,岂不是很容易会暴露?他现在就吃定了李令月对他有好感,而且很吃他既不太正经,又什么都不怕的一套。
“我……我堂堂大长公主……你总不能让我在你面前……。”李令月想说的是,你总不能让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脱衣解带吧?
“你棉衣里边没穿衣服?”李胤怔怔的问。
“你……我怎会那般?”。
“这不就得了?里边穿着衣裳,你怕个嘚儿啊?脱了棉衣先凉快一会儿就是了。”
“你……我……”。
“哦?难不成你自己不会脱?需要人伺候?要不……你看我……”。
“住嘴!不许……不许胡说!”李令月心都在打颤,这家伙怎么什么都敢说?说话这么直白的么?可是……自己在他面前,怎么就生不起丝毫抗拒之心呢?
“哦,明白!君子动口不动手!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嘛!”
“君子?你……哎?你要做什么?”李令月一把打掉朝自己伸来的那两只大手,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怕什么?我又不是君子!所以我是既动手动脚也动口,乖乖别动,我帮你把这棉袄脱下来。”李胤很是霸道的站起身,直接将李令月按在椅子上。
“你……不……不行!”
“说谁不行?瞧不起谁?听话,乖乖待着别动!再乱动我可撕了哈?到时候撕坏了你这棉衣,你可不许哭着找我赔!”
“你……”李令月脸色通红,直接闭上了眼睛。心里道:反正本宫没他力气大,他又这般不讲理,我又不能喊,不然让人瞧见了 指不定会生出什么流言蜚语呢
“噫……闭眼做什么?脱衣服用闭眼的么?”
“你……躲开!我……我我自己……会……我会脱!”这个该死的,哪来那么多废话。
“哦!你会呀!那你脱给我看呀!”
什么叫脱给你看?李令月羞恼不已,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猛然推开他,迅速站起身,很麻利的把棉衣纽扣解开,然后脱了下来。再不脱,这家伙不定还会说出什么羞人的话呢!我棉衣怎么就那么让他觉得碍眼?
“吆?还挺快!还是脱了更好看!”
“你闭嘴!”李令月真想一脚踹死她,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李胤重新坐回椅子上,一脸贱笑:“好了,咱们不妨言归正传,你如此大费周章,深夜而来,总不会是只为了问我那一句怪不怪你吧?”
李令月白了他一眼,问道:“你当殿拒绝皇上将三公主赐婚于你,却转而求娶长孙无香,知道我因何会从中阻挠么?”
“难不成大长公主是想老牛吃嫩草?自己要招我做驸马?”李胤完全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什么老牛吃嫩草?谁是老牛?你给本宫说清楚!本宫很老么?”李令月瞬间发飙,猛地站起身,朝着李胤张牙舞爪。
“玩笑之言,何必当真?别生气嘛,那么容易动怒,小心会老的快!”
“你……”。李令月即将处于暴走状态。
“行行行,我不说!不说老这个字了还不行?”
“哼!”李令月赌气似的坐回椅子上,撅着嘴生闷气,那胸脯因为气愤的原因,此刻起伏加剧。
“你可真是个妖精,连生气都这么美。”
“你少嬉皮笑脸!”李令月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心里反而升起一丝甜蜜:这臭小子说我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