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红离开长包房以后,孙锦林因为她刚才说过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是啊,与其束手无策地自暴自弃,为什么不趁着这段时间学点什么沉淀一下呢?可是该学什么呢?早在刚刚开始入行做演员的时候,孙锦林就系统性地认真阅读了很多表演类的专业书籍,并观看临摹了很多部电影电视剧里的经典表演......而且,如果外面的那些丑闻愈演愈烈,自己怕是再也没办法继续做偶像明星了。
其实说白了,偶像明星并不是自己一心所求的发展方向,那不过是当时的影视制作公司为了能够通过孙锦林赚到更多的钱,而结合他自身的外貌优势给包装出来的。孙锦林压根不想做一个偶像小生,他甚至不想自己的能力只限于演别人编出来导演出来的戏。
如果我也能成成为一名导演该多好啊!孙锦林不禁这么想着。可稍微想一想,他就觉得这似乎很困难:且不说他从来都没有在专业科班学习过;最主要的是,即便他已经用天赋般浑然天成的优秀演技拍过很多部戏了,但对于这其中导演是基于什么思路去安排每一场戏的,他还根本摸不着门路......
思来想去,孙锦林再一次陷入了焦虑;只是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颓废得需要靠烟酒的陪伴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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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运仿佛病毒一般会传染。
就在孙锦林因为丑闻住在市政府招待所,焦急得一筹莫展的时候;年初回到燕东开办鹿鸣山庄的吴建东,也在一夜之间出了事。
事件的起因,恰恰就是当初吴建东引以为傲的集资模式。
按照当初集资时原本的约定,鹿鸣山庄要定期给投了钱的出资人进行一次分红。然而,原本国庆节之前就该给到的分红,直到十月都快要过完了,出资人们依然没有收到。这时,恰好一位出资人自己有些急需用钱的其他事情,他找到了鹿鸣山庄的财务打算要回集资款。
而这个财务,正因为工资的拖欠带着一肚子牢骚,于是他当时就回怼了那个出资人:“我们鹿鸣山庄这么多员工这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到呢,哪有钱退你的集资款?你且等着吧!”
财务不说不要紧,他这么一说,那出资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鹿鸣山庄的现金流出了问题,于是他赶紧连夜找了几个当时一同出资的朋友共同想对策。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就是一起去找吴建东要回出资款。
可也实在是巧了,那时候正是因为鹿鸣山庄的现金流出了问题,吴建东正在日本东京自己一家一家联络潜在客户。出国在外,吴建东国内的手机号码自然是无法拨通的状况,可这在出资人看来,就是吴建东卷款潜逃了。
于是,冲动的出资人们一商量,就决定集体报警,并且起诉吴建东。
这起诉的人当中,甚至还有一些人是市政府招待所的职工。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的起诉却害得他们的所长高燕霞被拘留了起来。
那天,当几个警察来到市政府招待所的时候,前台还以为他们是来抓做传销的,那种事这几年在市政府招待所已经屡见不鲜了。却没想到,警察拿着法院的传票,指名道姓要带走的人却是高燕霞。
高燕霞前脚刚上了警车被带走,后脚市政府招待所就炸了锅:“天呐,这是什么情况,1959年市政府招待所开办以来第一次,所长竟然被警察带走了!”
有人好奇地凑到前台询问:“到底啥原因呢?咱高所长贪污腐败了么?她看起来兢兢业业,也不像是会搞贪污腐败的人啊?!”
“什么贪污腐败?!她被带走是因为吴建东!”
“吴建东,那不是她前夫么?现在跟她有啥关系?”
“燕东县那个气派的鹿鸣山庄你知道不?那个山庄就是吴建东弄的,听说集资了不少钱,现在吴建东卷钱跑路了,这高所长帮吴建东进行过担保。现在吴建东跑路了,自然要把高所长抓起来了呗!”
“啊?那不是替人背锅么?这高所长也太傻了,放着电视台那么好的徐大台长不要,非要跟前夫复合,现在吃亏了吧!”
“唉,估计也是为了孩子呗,两个人的孩子再过两年就要上中学了呢!”
大家这么七嘴八舌闲聊的时候,冯雁走了过来:“哎,你们知道哪里能买得到介绍导演和编剧知识的书籍么?”
众人立刻因为这个问题而转移了注意力,有人问道:“冯经理,你买这些书干啥?你平时不是只看言情小说么?”问的人说完不禁哈哈地笑出了声。
冯雁却并没有生气:“我是给小孙买,小孙想学一学。”
市政府招待所的职工们对大明星孙锦林的好奇心,自然超过了他们对吴建东的八卦心态:“孙锦林真有定力,在外面都被骂成那样了,还有心思看书学习?!这心态,一般人比不了啊!”
冯雁说道:“不然能怎么样?难道被人蛐蛐了几句就不活了?”
又有人说道:“冯经理,你心真大,你的钱应该也被吴建东卷走不少了吧?这高所长都被抓进去了,你还有闲心帮人买书呢?”
冯雁继续用原句式怼了回去:“那又怎么样?难道咱市政府招待所就不干了?!咱们是直属市接待办的,到时候市里自然会有安排。至于高所长,我相信她的为人,最终公安机关会查明真相还她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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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有一天傍晚,妈妈来到了总统套房。那时我和洋洋姐以及耿博刚放学来到总统套房不久,正在一起写作业,妈妈走了进来俯身道洋洋身旁,轻声对她说道:“洋洋,你爸正在日本出差这你知道;现在,你妈妈也有些工作上的急事出差去了,这几天你跟我和美璟一起回家,你先住在我们家。”
洋洋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话地点了点头。但我能从她不安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并不相信我妈给出的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