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真的是彻底疯狂
一种极度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他。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急切地追问：“这是农药？” 他的手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希望得到的答案是否定的，但内心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人却依旧沉浸在自己虚幻的世界里，开心地点点头说：“对呀，杨生大哥说了，喝下这个就能去天堂享福，再也不用在这世上受苦啦！”
一瞬间，祁同伟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窜上来。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终于明白，杨生这是彻底疯狂了，竟然想拉着在场的所有人一块儿死。
祁同伟的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一阵彻骨的寒意瞬间如汹涌的潮水般蔓延至全身。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在多年的刑侦生涯里，他见过无数穷凶极恶之徒，可像杨生这般疯狂，妄图拉着在场所有人一同赴死，手段如此狠辣决绝的，还是头一回遇到。他原本以为杨生只是想找机会逃脱，却没料到对方竟会走上这条同归于尽的绝路。
但这疯狂之举，却如同一记重锤，在他心头重重敲响。那一瞬间，祁同伟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丝应对的计策在脑海中渐渐成型。他深知，硬碰硬只会让杨生更加疯狂，危及更多无辜的生命，唯有从心灵层面入手，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时间在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中缓缓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饭馆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杨生诵经的声音依旧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回荡，那抑扬顿挫的语调此刻却像恶魔的低语，不断侵蚀着人们的神经。那些被蛊惑的信徒们，眼神空洞而狂热，紧紧握着手中盛着农药的杯子，仿佛那是通往极乐世界的门票。
终于，杨生放下手中的经书，那本被他当作实施邪恶计划幌子的 “圣典”。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伸了个懒腰，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情，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神情。接着，他迈着自信又张狂的步伐，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从他那角落的座位走了下来，皮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饭馆里格外清晰。他就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在众人面前炫耀着自己的 “胜利”。
杨生来到祁同伟身旁，微微俯身，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尽显傲慢。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挑衅地问道：“祁同伟，你现在能拿我怎么办？这里这么多人陪着我，你敢轻举妄动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和挑衅，似乎笃定祁同伟会束手无策。
祁同伟抬头直视着杨生的眼睛，那目光坚定而沉着，没有被他的挑衅所激怒。他的眼神如同深邃的寒潭，波澜不惊。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缓缓开口，那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穿透了这沉重的空气，开启了心灵感化的策略：“杨生，收手吧。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些什么？这些无辜的人，他们原本有着自己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有着爱他们的家人，每天为了生活奔波忙碌，为了梦想努力奋斗。可你却因为自己的私欲，要把他们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祁同伟说着，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惋惜和痛心。
杨生听了，不屑地冷笑一声，笑声尖锐而刺耳，刚要开口反驳，那声音还未从喉咙里发出，祁同伟紧接着说道：“你以为这样做能逃脱法律的制裁，能得到所谓的解脱吗？错了！你这只是在越陷越深。你曾经或许也有过自己的梦想，有过善良的一面。或许你也曾在父母面前是个孝顺的孩子，在朋友面前是个讲义气的兄弟。可看看现在，你被罪恶蒙蔽了双眼，迷失了自己。你所追求的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最终只会让你万劫不复。” 祁同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心疾首，仿佛在为杨生的堕落感到悲哀。
祁同伟的声音平和却有力，仿佛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杨生的心上：“我知道你走到这一步，或许有你的无奈和苦衷。生活中可能有过挫折，可能遭受过不公平的待遇。但这绝不是你伤害这么多无辜生命的理由。他们和你一样，都有权利活着，都有自己未完成的心愿。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接受改造，重新做人，你依然有机会洗清自己的罪孽，开始新的生活。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他们不该为你的错误买单。你想想，当你看到他们因为你而失去生命，看到他们的家人悲痛欲绝，你的良心难道不会受到谴责吗？”
闻言，杨生先是嘴角一撇，那动作极为轻微却满是不屑，仿佛祁同伟的话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废话。这样劝他回头的话，他的确不知听过多少遍了。在他漫长的罪恶生涯里，警察的规劝、家人的哀求，都如耳边风一般，被他无情地抛诸脑后。在他看来，那些不过都是虚伪的说辞，是企图瓦解他意志的手段。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他的 “宏图大业”，也不懂他在这条黑暗道路上所追求的 “成就感”。
他下意识地张开嘴，喉结滚动，准备像以往一样，用恶毒的言语进行反驳。那些话语在他舌尖打转，诸如 “少在我面前假惺惺”“你们懂个屁” 之类的咒骂随时都要脱口而出。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向祁同伟发起攻击。
然而，就在他刚要发声的瞬间，一种莫名的情绪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情绪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汹涌，让他猝不及防。他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那些反驳的话语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捂住，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的眼睛瞪大，满是惊愕，仿佛不认识此刻的自己。紧接着，他只觉得双眼一热，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那泪水顺着他那粗糙、满是胡茬的脸颊滑落，滴在他的衣襟上。这泪水来得如此突然，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他的内心没来由地一阵感动，那些曾经被他用罪恶深深掩埋的柔软情感，此刻竟像是被祁同伟的话语轻轻触动，开始一点点复苏。
那或许是多年前，他还怀揣着简单梦想时的善良；或许是面对父母关切目光时的温情；又或许是看到无辜者遭受苦难时那一丝未泯的同情。这些被他刻意遗忘的情感，如同沉睡多年的种子，在祁同伟真诚的话语滋润下，开始发芽。
杨生抬起手，有些慌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他的手在颤抖，那颤抖传递到他的声音上，使得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说出的话也不由自主地变成了：“祁同伟，谢谢你……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这颤抖里有多年来未曾有过的感动，也有对自己过往所作所为的一丝悔意。他仿佛在那一刻，突然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单纯的自己，对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感到不知所措。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祁同伟的目光，仿佛不敢直视对方眼中的真诚。那真诚就像一面镜子，会将他的罪恶和丑陋照得无所遁形。“这些年，我在这条错路上越走越远，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听你刚才说的那些，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迷失太久了。” 杨生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对祁同伟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艰难挤出，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悔恨。
见状，祁同伟紧绷的脸庞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那笑容如同一束温暖的阳光，瞬间驱散了饭馆内弥漫许久的阴霾。饭馆里原本紧张得让人窒息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柔和起来。周围那些原本被恐惧和迷茫笼罩的人们，也都悄悄抬起头，用略带惊讶的眼神看着这一幕。祁同伟轻轻拍了拍杨生的肩膀，那动作轻柔却充满力量，像是安抚一个迷途知返的孩子。接着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杨生，浪子回头金不换。过去的事已然过去，重要的是现在你能幡然醒悟。你看看这些无辜的人，他们本应拥有平静美好的生活，却因你之前的疯狂险些陷入绝境。只要你真心悔改，和我一起劝服大家放下手中的毒药，这一切都还能挽回。”
祁同伟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又一下敲在杨生的心坎上。杨生只觉得内心深处那被尘封已久的良知彻底被唤醒，愧疚与悔恨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那颤抖从他的双腿蔓延到全身，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这些年的罪恶都哭出来。哭声中满是对过往所作所为的忏悔。他的双手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仿佛想要把那些罪恶的记忆从脑海中狠狠撕扯出去。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些年我被贪欲和邪念蒙蔽了双眼，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杨生泣不成声，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突然扑上前去，紧紧抱着祁同伟不肯撒手。他的泪水浸湿了祁同伟的警服，那滚烫的温度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悔恨。祁同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只是用这种方式给予他力量和安慰。
而周围那些原本被杨生蛊惑的教员们，此刻也听得如梦初醒。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还握着那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毒药，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懊悔。他们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其中一个教员缓缓放下手中的杯子，那杯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是他们摆脱邪说的信号。泪水夺眶而出，声音颤抖地说道：“我真不该参加这个教会，听信那些谣言。我被所谓的‘天堂’‘永生’冲昏了头脑，差点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是祁警官和杨生的话点醒了我，让我看清了这一切都是骗局。”
其他教员们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杯子，那一个个杯子落地的声音，仿佛是他们走向新生的鼓点。他们的脸上满是羞愧之色，像是为自己曾经的愚昧感到无地自容。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忏悔着自己的过错，声音中充满了对过去盲目追随的自责。
“是啊，我们怎么就这么糊涂，被杨生的花言巧语骗得团团转。” 一个中年教员低着头，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恨。
“都是我的错，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承诺，差点害了自己和别人。” 另一个年轻教员红着眼圈，哽咽着说道。
饭馆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彻底改变，从之前的绝望和恐惧，变成了希望和救赎。
在祁同伟苦口婆心的劝说下，饭馆里那原本凝固得让人窒息的氛围，仿佛被一阵温暖而强劲的春风吹拂，彻底扭转。杨生那声嘶力竭的忏悔，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的层层涟漪，在每个人的心中久久荡漾。
那些原本被杨生蛊惑，像被施了魔法般手握毒药、眼神狂热得近乎癫狂的信徒们，此刻都如梦初醒。他们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曾经的痴迷与疯狂被羞愧、懊悔与后怕所取代。一个年轻的女信徒，原本那紧紧攥着毒药杯子的手，此刻无力地松开，杯子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饭馆里回荡。她的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低声啜泣，为自己险些犯下的愚蠢错误而痛心疾首，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打湿了她身前的地面。
不远处，几个信徒相互拉着彼此的手，他们的嘴唇不断蠕动，喃喃自语着自责的话语。其中一个中年男子声音哽咽：“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相信了那些骗人的鬼话，差点害了自己，还害了大家……” 旁边的同伴也满是懊悔地回应：“是啊，要不是祁警官和杨生，我们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还有人脚步匆匆地走向祁同伟和杨生，到了跟前，深深地鞠躬，眼里满是感激的泪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声音颤抖地说道：“感谢二位及时点醒我们，让我们悬崖勒马，不然这一错可就错到底了。”
原本充斥着死亡气息，仿佛是通往地狱入口的自杀宴会，瞬间变成了大型后悔现场。每个人都在为自己曾经的盲目和冲动而悔恨不已，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忏悔味道。
祁同伟望着这一切，紧绷多日的脸庞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目光如同温柔的暖阳，扫过每一个悔恨的脸庞，心中那块一直沉甸甸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些无辜的生命，终于在最后一刻被拉回了生的彼岸。他继续轻轻拍打着杨生的背部，一下又一下，那有节奏的拍打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抚，给予杨生力量与支持。一下，是对杨生勇敢回头的认可；两下，是鼓励他坚定地走向新的道路。
杨生渐渐止住了哭泣，他缓缓抬起头，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但神情已然平静许多。他看向祁同伟，眼神中除了感激，更多了一份坚定的决心，那决心犹如磐石般不可动摇，他决心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他站起身，清了清因为哭泣而有些沙哑的嗓子，对着那些信徒大声说道：“大家都别再沉浸在悔恨里了，是我们一起弥补过错的时候了。听祁警官的话，配合警方，把过去的错误都纠正过来！” 众人纷纷点头，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着杨生的号召，仿佛在那一刻，他们都做好了重新开始的准备。
而此时在饭馆外，刘勇等人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他们的眉头紧锁，仿佛能拧出水来，眼神中满是忧虑与焦急。刘勇不停地在原地踱步，他的脚步声在饭馆外的地面上踏得急促而杂乱，每一步都透着他内心的不安。他时不时就望向紧闭的饭馆大门，那扇门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希望与信息，让他心急如焚。他竖起耳朵，试图捕捉里面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哪怕是一声咳嗽、一个脚步声，对他来说都像是救命的信号。他们的心悬得高高的，生怕祁同伟在里面遭遇不测，那可是他们敬重和信赖的队长；也担心那些被杨生蛊惑的无辜群众会做出不可挽回的傻事，那些鲜活的生命不能就这样消逝。
当刘勇终于在电话里听到祁同伟那句 “你们可以进来收网了” 时，他如获大赦，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来不及多想，他大手一挥，大声喊道：“走！” 带着队员们如离弦之箭般冲进饭馆。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他们一个个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懵逼。
原本预想中充满紧张对峙、危机四伏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号丧似的场景。饭馆里的人们或蹲或坐，不少人双手抱头，泪水肆意流淌，口中不断喃喃自责。有的人哭得肩膀不停耸动，有的人一边哭一边用拳头轻轻捶打着地面。杨生站在人群中，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头发凌乱得像鸟巢，神情颓丧到了极点，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整个饭馆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悔恨与哀伤的气息，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刘勇快步走到祁同伟身边，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祁队，这咋回事啊？怎么成这样了？” 他的声音中还残留着未消的紧张与不解，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祁同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让人安心。他拍了拍刘勇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一切都和平解决了。杨生已经伏法认罪，这些人也都清醒过来了。” 他的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欣慰，那欣慰如同潺潺溪流，流淌在每一个字里行间。
这时，杨生缓缓走上前来，他的头低得几乎要碰到胸口，身体因为羞愧而微微颤抖。脸上满是羞愧与自责，那自责仿佛刻在了他的每一寸肌肤上。他向刘勇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腰弯得几乎与地面平行，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刘警官，我不是人，我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这些年我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多亏了祁警官，是他点醒了我，让我看清了自己的罪孽。我真的知道错了，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弥补我的过错。”
刘勇就那样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得好似一汪深邃的潭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杨生。曾经的杨生，那可是穷凶极恶的代名词，组织嫖娼、偷偷给女的取卵，手段残忍至极，无数家庭因他支离破碎。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杨生满脸悔恨，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泪水打湿了前襟，肩膀还在不住地抽搐。
刘勇从警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经手过的案件那是堆积如山，形形色色的罪犯也都见识了个遍。那些嚣张跋扈的，在警局里依旧颐指气使，对自己的罪行百般抵赖；那些死不悔改的，哪怕证据确凿，也梗着脖子咬紧牙关，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可像杨生这样痛哭流涕、真心忏悔的，他还真是头一遭遇到。
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里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才好。毕竟面对这样一个前后转变如此巨大的罪犯，以往那些审讯的套路似乎都不太适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