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环视四周检查房间,发现床铺的内侧躺着一个女子。而且这女子他曾见过,是参加会试的考生周雪彤!
这女子长相与叶婉婷的娇美是不同风格,不光是好看,还颇为不俗,有股飘然出尘之意,加上才华不输男子,她还专门关注过。
房间外的阴暗角落里,方远悄悄的观察着沈星河房间的动静。
等了片刻没见人出来,看来沈星河上钩了,他发出了暗号也没离开,继续在这里守着等人来捉奸!
沈渊以暗访考生寻找潜力股为由,邀请了永盛帝亲自前来巡查。
永盛帝也乐意来,他还想着看能不能偶遇心心念念的周姑娘,听说有个云梦第一美女,若能一睹芳容也不虚此行!
此时正好距离驿馆不远。
一名小厮跑到沈渊身侧,附耳汇报了什么之后拔腿又跑了。
迎着永盛帝疑惑的目光,沈渊紧皱着眉头,似是痛心疾首般说道,“父皇,驿站送来的消息,说是有女考生以身体贿赂考官。”
永盛帝险些暴怒,沉声质问,“是谁!”
沈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好像是太子,父皇可要亲去看看?”
永盛帝在想,太子即使跟他一样喜好风流,也不该在这时候朝考生下手!
他脑子里甚至闪过周姑娘的影子,冒出另一种想法,脚下的步子也跟着加快。
大约一刻钟之后,永盛帝冲上驿馆的二楼。
脚步声沉重而急促,暴露了他翻腾的内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雷点上。
永盛帝在房门外停了一瞬,隐隐的听到里面似乎有笑声。
沈渊冷哼,沈星河竟还有心情调笑。
永盛帝沉声道,“开门!”
身后一名侍卫上前,砰的一声一脚将房门踹开。
沈渊在永盛帝身后偷笑,他可是知道,沈星河的断袖只是假消息,今日安排的小倌儿也不过是为了麻痹他。
他不信一个绝色美人躺在眼前他沈星河能不心动!
父皇要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新欢周雪彤躺在沈星河的身下,那场面一定相当精彩。
永盛帝怒气冲冲的进了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沈星河。
他略带诧异的声音传来,“江爱卿怎么也在这里?”
沈渊心里咯噔一下。
江予淮?!他怎会在沈星河的房间?
沈渊往前一步,眼前的场景令他头皮发紧:江予淮站在沈星河的身侧,两人正在桌案前执笔作画,根本没有他想象的捉奸在床的画面!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他派了方远亲自在门口盯着的,怎会让周雪彤跑掉!江予淮又是何时进的房间?
江予淮与沈星河看到眼前的永盛帝,放下手中的毛笔,齐齐从桌案后走出行礼。
“父皇怎么亲自来了?”
沈星河像是没看到那扇被踢开、还在晃晃悠悠的木门,只是面露诧异的问了这么一句。
江予淮都在心里佩服她的演技!
永盛帝朝他们微微颔首道,“会试事关重大,明日就要阅卷了,怎么还在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此时有些尴尬,他是跑来捉奸的,但是显然是误会沈星河了。
全凭他这么多年的应变能力,和足够厚的脸皮才勉强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沈星河淡定的回答,“父皇,去年的万寿节儿臣重病在身,没能亲自给您贺寿,儿臣深感愧疚。”
“今年的万寿节也不远了,故而想着画一幅千里江山图为您贺寿。这才请掌印大人过来请教一下,您喜欢何种风格。”
永盛帝原本一肚子的火气被沈星河几句话给浇灭了许多。
这孩子还是孝顺的。
他环顾了整个房间,床铺上被褥整整齐齐的平铺着,房间不大,其他地方也是一目了然。
确定没有任何女子之后,看着沈星河道,“太子有心了。朕心甚慰。”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
永盛帝再没什么兴趣留在这里,对他们二人说,“好,那江爱卿多指点指点太子,朕等着太子的贺礼。”
“是,父皇(陛下)。”
二人躬身行礼,送永盛帝离开。
沈渊跟在永盛帝身后,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沈星河。
他咬紧了后槽牙,面上依旧维持着他翩翩君子的风度,嘴角含笑道,“期待太子到时能一鸣惊人!”
沈星河敷衍一笑,他们的斗争早已在明面上,这次也不意外。
今日这一劫算是过了,许下的愿却还得完成、
她哪里会画什么千里江山图,她只会画设计图纸。
沈星河扭头看着江予淮,“掌印,又得麻烦你了、”
江予淮很乐意被沈星河麻烦,“求之不得。”
他关上门,将沈星河带进屋内问她,“这回沈渊摆明了要害你,想报复回去吗?”
沈星河眸光暗了暗。
沈渊这次的做法还算聪明,知道会试期间必是守卫森严,不好插手搞事情。
这不,专门等着考试结束,大家都放松警惕了才开始动手。
此事若成,以永盛帝的行事作风,她大概得去宗人府的监牢里与沈泓作伴!
手段不可谓不狠毒!
沈星河将沈渊的谋算看得清楚,只是有点不大明白,能劳动他的父皇亲自来捉奸,这周姑娘恐怕不是一般人吧?
只不过,就算今日当着永盛帝的面拆穿了沈渊的阴谋,始作俑者也不会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顶多被斥责几句,或者禁几天足。
“沈泓就是很好的例子,我这便宜老子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将他怎样的。”
归根结底,只要没有伤害到他的实质利益,皇子之间斗一斗无伤大雅。
“他需要三个儿子来玩平衡,展示自己的帝王之术。”
江予淮点点头,的确如此,星河十分了解永盛帝的为人,看得透彻。
眼下星河羽翼未丰,并不是报复的最好时机,维持三方平衡更容易保全自己。
他伸手将她鬓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会觉得苦累吗?”
一个小丫头孤身在这吃人的皇家,直到她继位之前,还会有无数这样的事情。
身边到处都是明枪暗箭,防不胜防。
若非星河聪慧心细,又有过人的本事,恐怕早被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沈星河抬头笑得明媚,“锲而不舍,苦尽甘来!”
江予淮豁然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夫君支持你。陪你一起往前走!”
他今日原本计划晚一点来找星河,谁知银月提前来给他偷偷送信,让他从后窗翻进来。
将周雪彤和那小倌儿都从后窗丢出去才解了这边的危局。
正好银月来报,“主子,掌印,那个小倌儿是有人花银子雇的。”
“周姑娘昏迷,我们的人将她送回了自己的住处。”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一家茶楼,一位戴着帷帽的女子身姿翩然,走进了江予淮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