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常急得直跺脚:“你们不知道北静王谋反的事吗?”
“可……他怎么说也是我朝的王爷啊!而且陛下已经驾崩了,总要有个主事的人……”贾琏结结巴巴地道。
贾琏等人想的是,北静王谋反无非是想当皇帝。反正当时的那个皇帝如今已成先皇了,北静王若是愿意抵抗异族,这皇位让他坐也无妨。
先帝在时,未立太子。城破后,几位年幼的皇子,都乔装打扮,由宫人带着逃走了,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从法理上来讲,北静王乃皇室宗亲,与先皇同属一辈,若他称帝,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赵子常听了,气极反笑:“你们以为他是怎么谋反的?难道是对着上天大喊一声他想当皇帝吗?他是与异族勾结,意图里应外合。他早跟异族商量好了,推翻朝廷后,共享天下!”
贾琏和荷花听了,如遭雷击。
贾琏后悔不迭,拍着大腿叫道:“这是通敌叛国啊!为什么只说他谋反?谁能想到他好好一个汉人王爷会跟异族勾结,这是人干的事吗?我以为他想当明成祖,谁知道他是吴三桂啊!这不误了误了大事嘛!”
赵子常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追忆道:“彼时,我们找到了北静王私通异族意图谋反的证据。因他是皇族,陛下怕传出去动摇民心、也有损皇家颜面。便把案子交给同为宗室皇亲的忠顺王审理。对外只说他谋逆。
谁成想,案子还没办完,京城就沦陷了,北静王趁乱逃往北方。如今你们把火器交给他,跟交给戎羌异族有什么区别?”
贾琏听了,喃喃道:“皇帝老儿死要面子活受罪,坑死老子了……这会儿差不多到冀北了,如何追的上?要是现在有高铁就好了……”
荷花听了,咬着手指道:“你们这样算不算资敌?”
贾琏喏喏不敢言。
赵子常冷笑道:“北静王得到这些火器后一定会配合戎羌人南下来打我们,但愿张傲天的大顺军能争气些,多抵挡一阵。给我们留一些准备的时间。如今,你们还有多少火器?”
贾琏清了清嗓子,道:“得知京城不保后,我们的兵工厂就一直加班加点地生产。加上之前库存的,火炮有800门,火铳数量更是上万了。只是,陈总兵那里兵力有限,其他势力又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赵子常听了,眉头紧锁:“得把这些力量都聚在一起才行,不然根本没法儿抵挡。”
荷花道:“他们现在是谁也不服谁,缺一个能领导他们的人。”
贾琏挠了挠头,忽然道:“若论领导能力,我想起一个人来——”
赵子常忙问:“是谁——”
“我们的姑父林如海啊!他啊,满腹经纶、极会辩论,跟那些读死书的人不一样。就像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吧!”贾琏笑道,“说起来,他去浙东也好几月了,怎么还不回来?陛下都没了,他还给谁办差呢……”
人在出差,公司忽然倒闭了怎么办?
荷花拍手道:“既如此,先把林老爷接来再说吧!我去跟姑娘说——”
贾琏点点头:“可以,顺便征求一下林妹妹的意见。”
荷花忙回到黛玉处,进门便问:“姑娘,老爷如今怎么样了?”
黛玉听了,颦眉道:“最近一次来信,还是在上个月。信中只说叫我好好照顾舅舅、舅母,不提他办案的进展,我猜定然是不顺利。我不放心,前几日打发家人去浙东看望他了,还没回来呢!”
荷花听了,见左右无人,便挨着黛玉坐下,拉着她的手道:“如今陛下都没了,老爷还给谁办案呢?不如我们去把他接回来,这边正需要他呢!”
说着就把和贾琏、赵子常商议的内容讲给她听。
黛玉点点头:“如今国家有难,我们每个人都应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爹爹在那边,消息延迟也是有的,你们说的对,应该叫他回来。大家团结在一起,共同对敌。”
荷花听了,欢喜道:“我这就跟他们说去——”
贾琏和赵子常听了,忙商议如何把林如海接回来。
因为贾琏这边的事务繁忙走不开,赵子常便主动请缨,去浙东走这一趟。
荷花忙道:“我同你一起去,怕你们彼此不认得,我们家老爷他见了我就信了。”
他二人想了想,便答应了。各自回去收拾行装,次日便启程赶往浙东。
赵子常依旧带着他的小厮濯刀,黛玉也安排了会武艺的以宁、云初二人保护荷花。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荷花想:自己要是会骑马就好了,那样赶路就快很多了。
如今这样,一来一回,最快也得十天。
有日,到达绍兴。几人赶到衙门,说明了身份后,衙役得知是钦差大人的亲属便带他们进来了。
一路畅通无阻,衙役说林如海在办公,将他们让进一处厅堂等候。
荷花还未觉察到异样,赵子常却悄悄对她道:“警醒着些,这里不太对。”
正要问哪里不对,以宁和云初又开口道:“老爷来浙东时,带了好些人,如今我们一个也没见到。总不可能连个看家的都不留吧?”
荷花听他们这样一说,瞬间白了脸,心道:“听黛玉说,林如海此来浙东是奉皇帝之命来彻查贪腐弊案。自古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些涉事官员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等着他查?难道,他们狗急跳墙,林如海已遭不测?”
赵子常见她变了脸色,又安慰道:“事情还未明了,不宜过度揣测。你还是装作若没看出异样的好。咱们且见机行事。”
荷花只能点点头。
过一时,又有人来,对他们道:“钦差大人今日赶不回来了,请各位暂且住下,明日再相见吧!”
赵子常笑道:“好说好说,有劳各位了!我们赶了几日的路,身子疲乏得很,如今只想歇息,晚饭也不必送了。”
那几个衙役将几人带到住处,赵子常等他们下去,忙关了院门。
“有何蹊跷,到了夜间就知道了。”赵子常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