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恺之下定论,摊手:“肯定被吓跑了!”
溪云突然指着房间里的地面:“你们看!”
沈恺之和齐风尧顺着溪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面色一变。
那里有一滩水渍!
水渍竟是某种怪物脚掌的形状!
从水渍分析,水妖的脚掌比成人的脚掌大四五倍。
更诡异的是,脚掌水渍只有一只,而且周围不见其他脚掌水渍!
就像这只脚掌水渍是凭空多出来的,而不是水妖踩出来的。
这显然有古怪。
溪云一掌轰向水渍处,灵力落空,轰碎了后面的一张椅子。
没有东西。
哒哒,哒哒……
外面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是两个人。
水妖是两个。
溪云、沈恺之、齐风尧,三个人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里。
外面的脚步声距离这个房间越来越近。
哗啦啦……
暴雨仍在继续,但从声音分析,雨势已经有了减弱的迹象。
估计再有一柱香的工夫就能停。
哒哒,哒哒……
脚步声更逼近。
沈恺之把溪云护在身后,和齐风尧一左一右守在门口,只等水妖进来,就立刻发起攻势,出其不意直接将水妖击毙。
一个头探进来。
沈恺之和齐风尧都愣住了。
不是水妖,而是人。
是个容貌俊朗的男子。
男子冲里面三个人微微一笑:“我听着这里有声音,原来主人家在这里。”
沈恺之和齐风尧暂时收起灵力。
沈恺之皱了皱眉头问:“你是谁?”
男子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看起来是一对道侣。
女子垂着头,模样有几分羞涩。
男子爽朗一笑:向三人拱手行礼:
“我二人途遇暴雨,正巧遇到道友的飞舟,于是进来躲雨,雨歇便去。多有叨扰,请恕冒昧,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沈恺之和齐风尧都没有说话,而是不约而同的看向溪云。
溪云却一笑,笑容无害:“当然可以。不过我们的飞舟可不能白让你们坐,得交灵石。”
沈恺之和齐风尧略感无语。
男子眨眨眼,问:“小孩,你要多少?”
溪云伸出一根手指:“一个时辰五十枚下品灵石,提供住宿。”
沈恺之挠挠头:是不是要的太多了?
不过没说出来。
男子爽快的从储物袋里拿出五十枚下品灵石,交给溪云。
溪云安排:“沈恺之,把你的房间腾出来,给贵客住,你和齐风尧住一间!”
沈恺之有些不明白溪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听从溪云的安排:“好。”
沈恺之就要去收拾房间。
男子却道:“我们两个人住一间不合适。小孩,让我的这位朋友,和你住在一起吧,我就和这位道友住一间。”
他示意齐风尧。
溪云挑眉:“哦?你们不是道侣吗?”
男子有几分羞涩,女子更是羞的满面通红,咬着下唇不做声。
男子回答:“不是。”
溪云答应的痛快:“可以!”
溪云穿的是金羽烈焰雀羽毛化作的广袖流纱仙裙,这裙子不惧水火、不染污浊,还能一定程度抵御攻击。
沈恺之和齐风尧都没有穿弟子服,而是穿的常服。
仅从三个人的衣着,无法分辨出是哪个仙门的弟子。
男子询问三人:“不知三位是哪个宗门的弟子?”
溪云不做回答:“你们只管在飞舟上暂时歇息,别打听那么多。”
男子一笑,略表歉意:“冒昧了。”
众人各自去到房间里休息,溪云的手放在身后,悄悄给齐风尧和沈恺之打了个手势。
两个人立刻意会。
手势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可以在一些不便说话的场合交流使用,也能用作打暗语。
溪云带着女子去房间,故作不经意的整理头发,从头上戴的红梅花枝上摘下一片花瓣,暗中黏在女子裙角。
她可以通过花瓣,感知到女子的一举一动。
淅沥沥……雨声渐弱。
窗外夜色如墨。
溪云头朝墙壁睡觉,浑然不知,身后另一张床上的女子,从头开始悄然变形。
女子的头坍缩成纯黑色鱼头状黑色液体,接着是身子。
双臂消失,最后是腿脚,整体成了一条黑色、类似长泥鳅的液体状物质。
正是水妖。
所谓的水渍脚印,不过是水妖用来迷惑人的手段。
水妖身体有两米多长,手臂粗细,像是一条大黑蛇,一双血红色的眼睛闪烁着阴毒的光芒。
水妖的身体呈流体,沿着流动床下来,悄无声息的接近溪云。
溪云呼吸平稳,睡的正香甜。
只要完成夺舍,它就能替代溪云修行。
“终于肯露出真面目了!”沉睡中的溪云突然开口。
女水妖骇了一跳。
溪云翻身而起跃下床,傲立在女水妖面前:“没想到你们居然会变化之术!”
关于这一点,《妖异志》里并无记载,约莫是撰写此书的人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并不知晓。
看来她回去后,有必要对《妖异志》的内容进行修补。
溪云只是猜测,因为这两个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巧合的让她不得不怀疑。
如果这两个人正是水妖变化,正好可以除掉水妖。
但如果这两个人不是水妖,她收了灵石,并不亏。
水妖生于水中,是由水里的阴煞气,日积月累而形成。
只是一团黑色的、类似泥鳅的物体,甚至称不上生物。
有的水域容易出事故,每年都有多起意外死亡,水里汇聚的阴煞气更重,也更容易形成水妖。
但是像这般,一片湖中形成一男一女两个水妖的情况,属实太过罕见。
当水妖的修为达到一定程度,要想进一步提升修为,只能夺舍人类修士,别无他法。
而水妖达到夺舍境界,就会分化出一只迓,也就是人面怪鸟,助它找寻目标,完成夺舍。
女水妖大骇之余,勃然大怒:“臭丫头,居然被你识破了!但识破又如何,你的这具躯体我要定了!”
女水妖的嘴更像是刀子剌开的豁口,而且是钝刀子剌开。
它说话的时候,嘴上的黑色液体还黏连着,又恶心又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