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苏仟柔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柔儿”,突然,苏靖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仟柔转头看去,“爹,你回来了”。
苏靖安见她情绪低落,便知她定是已知晓,“都知道了”。
“嗯”,苏仟柔点了点头。
“别担心,有爹呢,爹不会让你嫁到西域去的”。
苏仟柔没有应和,而是问:“爹,西域当真用两座城池作为聘礼”。
“哼,什么聘礼,他们那是在羞辱我们云月”。
苏仟柔不解的看着他。
“边走边说”。
“好”。
然后,两人一同朝墨竹院走去。
“爹,那两座城池是怎么回事”。
“三年前,西域突然来袭,按理来说,我们云月是能赢的,因为他们只有三万兵马,而我们有七万,但是,最后却输了,以至于兰州和凉州被他们抢了去,如今,他们却用兰州和凉州来做聘礼,这简直是不把我们云月放在眼里”。
“我听闻姑父请求出兵,当年的主将该不会是他吧”。
“不是,是柳将军”。
“柳鸣冶”。
“嗯”。
“没有人怀疑其中是否有内情吗”。
“他本就不是将帅之才,若不是柳大将军被害,柳世子患有腿疾,镇国公府无人可用,柳家军也不可能交到他的手里,不过好在有你姑父,当初若不是他力挽狂澜,我们失去的又何止是兰州和凉州,也正是因为如此,事后镇国公才会将柳家军交由你姑父来掌管”。
苏仟柔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靖安则又说:“兰州和凉州,我们定是要拿回来的,但是,应当光明正大拿回来,而不是以和亲这样屈辱的方式,我们云月乃是泱泱大国,难道还怕他们西域不成,若真的接受和亲,那我们云月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可他们倒好,竟想着屈服,一群孬种”。
“爹说这些,他们只会以为爹是为了一己之私”。
“即便不是你,我也不会同意和亲,哪怕是从前国库空虚,经不起战乱,我亦不会同意,更何况如今国库充盈,粮草充足”。
“爹不必如此生气,不是说摄政王亦不同意和亲吗”。
“王爷是不同意,但是,那些大臣不死心,我怕王爷顶不住压力,最后不得不答应”。
“爹可知西域为何突然要和亲”。
“说是布鲁王子看上你,回去后,一直念念不忘,为此还思念成疾,故而,西域的国主这才派人来求亲”。
“爹觉得可能吗”。
“自是不可能,那布鲁一看就是个自大且有野心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你思念成疾”。
“所以,这其中必定有内情”。
“谁都知道,但是,一时之间怕是查不出来”。
“爹以为,有没有可能是庆王或是敏王的手笔”。
“你的意思是”。
“众所周知,爹对我十分宠爱,若是我嫁到西域,爹难免会对王爷心生芥蒂,即便一开始没有,但是,若是我死在西域,那爹……还能无动于衷吗”。
苏靖安不由得陷入沉思,“要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那依你之见,此事是庆王所为,还是敏王”。
“敏王”。
“为何”。
“直觉”,苏仟柔没有说实话,因为如今还不是时候。
苏靖安也没有再问。
而接下来的几日,苏仟柔每天依然按时前往圣茗学院讲课,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此时,她刚回到幽兰院,正准备进屋,李安便跑了进来,喊道:“小姐”。
苏仟柔看向他,见他慌慌张张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姐,不好了,肃国公,明国公,还有王大人,徐大人,足足二十几位大臣,此时全都跪在御书房门口,求摄政王下旨让你去和亲”。
“小姐,这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若是王爷真的答应了,那可如何是好”,春竹紧张的问。
苏仟柔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祈祷沐瑾琛不要答应,不然,她就只能嫁到西域去。
这时,一下人进来禀报道,“小姐,镇国公府的柳世子和柳小姐来了”。
不等苏仟柔反应,柳歆月便推着柳承筠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苏仟柔有些惊讶,特别是看到柳承筠。
“许久未见,平乐郡主近来可好”。
“多谢世子关心,我挺好的” ,接着,看向春竹,道:“春竹,看茶”。
“是”。
“世子,歆月,我们到那边聊”。
“好”。
然后,三人来到石桌前坐下。
“世子怎么来了,我让秋兰去镇国公府给你治疗便是,何需你亲自跑一趟”。
“今日我来,并非为了治疗”。
“那是……”。
“如今众多大臣跪在御书房门口,请求摄政王同意你去和亲,你可知”。
“我知道”。
“你有何打算”。
“暂时没有”。
“我有一法子,,或许能帮你”。
“不知是什么法子”。
“我们对外宣称,就说我们早已定亲,不日便要成婚,等事情结束,我们再找借口取消婚事”。
“这怕是没人会信”。
“外面不是早有传言,说你……”,柳承筠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说。
苏仟柔疑惑的看着他。
“说你……中意我,加上之前你总是去镇国公府,想来会信”。
“但是,你应当知道,西域乃是用两座城池作为聘礼,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即便是我已定亲,那些大臣们估计也会让退婚”。
“那便说我们已有肌肤之亲,只是,这样一来,对你的名声怕是不太好”。
“这并非是万全之策,一旦事情败露,到那时,不管是我们苏家,还是你们镇国公府,都难逃其咎”。
“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柳歆月说。
柳承筠不禁有些愧疚,“对不起,是我们镇国公连累了你,若非我二叔没能守住兰州和凉州,如今,西域也不可能用这两座城池来作为聘礼,让你无路可退”。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世子无需自责”。
“柔姐姐,要不你走吧,趁着现在圣旨还没下,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哪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也好过嫁去西域”。
“我若是走了,我的家人怎么办,难道要让他们为我承担后果吗”。
“这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苏仟柔和柳承筠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