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侯府,先是去了福熙院,然后又去了四宜院,最后,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苏仟柔才回到栖枫院。
此时,她正四仰八叉的躺在榻上,整个人累得不行,根本顾不上形象。
过了一会,菊夏进来,“小姐,你回来了”。
苏仟柔这才坐起身,问道:“最近府里可有发生什么”。
“其他的倒还好,就是老爷和夫人……”。
“我爹和我娘怎么了”。
“昨日,老爷和夫人大吵了一架”。
“你是说我爹和我娘吵架了”,苏仟柔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在她的记忆里,苏靖安和林蓉一直都是相敬如宾,从来没有红过脸,于是问:“可知为何”。
“听闻庶老夫人想让老爷宠幸徐姨娘,但是老爷不愿意,庶老夫人便以为是夫人不让,故而,昨日请安时,当着徐姨娘和刘姨娘的面,将夫人训斥一番,并让夫人亲自与老爷说,然后,请完安后,夫人找到老爷,与老爷谈论此事,不曾想,老爷却大发雷霆,与夫人吵了起来,最后,更是摔门而去”。
苏仟柔沉默片刻,随后问道:“春竹,带回来的梅花糕可还有”。
“回小姐,还有一点”。
“装上,随我去一趟扶栖院”。
“是”。
然后,苏仟柔去换了一身衣裳,紧接着便去了扶栖院。
当她来到扶栖院时,苏靖安正坐在榻上看书,于是轻声唤道:“爹”。
闻言,苏靖安抬头看向她,有些惊讶,“柔儿,你不是去别院了吗,何时回来的”。
“刚回来”,说着,脱下斗篷,递给春竹,然后接过她手中的食盒,走到苏靖安的身旁,“我做了些梅花糕,想着爹喜欢吃,便送了些过来,爹可要尝尝”。
“梅花糕”。
“嗯,这是我亲手做的,爹尝尝,看看与娘做的有何不同”,说着,将梅花糕递到他的面前。
苏靖安看着食盒里的梅花糕,不由得想起一些往事。
苏仟柔见他看着梅花糕出神,于是轻声唤道:“爹”。
苏靖安回过神,应了一声:“好”,然后拿起一块,尝了一口。
“如何”。
“还不错”。
“那与娘做的相比,谁的更好吃”。
苏靖安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娘做的”。
苏仟柔假装有些失落,“我就知道”,说完,在一旁坐下,闷闷不乐。
苏靖安安慰道:“其实,你做的更好吃,只是,我更喜欢你娘做的,因为……”。
“因为什么”,苏仟柔好奇的看着他。
“你可知我与你娘是如何相识的”。
“不知”,苏仟柔摇了摇头。
苏靖安苦笑道:“也是,你娘又怎会与你说呢”。
“那爹可愿与我说说,我想听”。
苏靖安陷入回忆里,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因为一些事情心情不好,到河边去散心,不曾想,竟遇到你娘在那哭,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她祖母去世,她难过,但是又不想别人知道,故而才躲起来哭,也是那日,她给了我一块梅花糕”。
“原来如此,难怪爹更喜欢娘做的梅花糕”。
苏靖安没有说话,只是神情看上去有些复杂。
苏仟柔也没有多问,看了一眼面前的棋盘,问道:“爹可有兴趣与我下一盘”。
“好”。
然后,两人开始下棋。
过了一会,苏靖安问:“你是回来参加赏花宴的”。
“嗯”。
“如今我官职还没定下来,你要是去参加,怕是会被人笑话”。
“笑就笑呗,再怎么笑,我也是侯府的嫡小姐”。
“那日你莫要出头,低调些,尽量别让太皇太后注意到你”。
苏仟柔有些意外,看向他,“爹不希望我进摄政王府”。
“摄政王并非良配”。
“可若是我进了摄政王府,不仅能帮到您,还能帮到大哥和小宇”。
“你的婚事不应与这些扯上关系,婚姻关乎一辈子,你只需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便好,至于其他的,自有我们,你无需操心”。
苏仟柔看着他,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
苏靖安知道她不信,故而又说:“不管是你,还是宛儿,我从未想过要用你们去换取什么,我只希望你们能过得好……还有,珊儿那事,是爹对不住你,日后不会了”。
苏仟柔愣愣的看着他,觉得他与自己认知中的似乎不太一样。
反观苏靖安,看着十分淡定,好似那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这棋可还要下”,苏靖安见她久久没有回过神,故而开口道。
苏仟柔这才回过神,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棋盘上。
很快,便到了赏花宴之日,御花园里,各家小姐穿着华贵艳丽的衣裳,行走在花丛中,一旁的鲜花与之相比,都显得黯然失色。
而苏仟柔走在路上,看着一座座气势磅礴,金碧辉煌的宫殿,给人一种肃穆庄严的压迫感,觉得震撼的同时,又觉得压抑,不由得想到一辈子都只能困在这里的宫妃们。
好在,如今的皇帝只有八岁,她不用面临选秀的风险,不然,以她的容貌,很难不被选上。
就在她思绪万千之时,宫女将她们带到了御花园。
“苏三小姐,御花园到了”。
苏仟柔这才回过神,“多谢”。
秋兰醒目的递给宫女一个荷包。
宫女也不客气,将其收下,然后离开。
而这不只是苏仟柔第一次进宫,也是苏宛珊和苏怀珠第一次进宫,所以,方才在来的路上,两人都忍不住东张西望,此时,更是按耐不住,迫不及待想要去结交各府小姐。
“二妹妹,我还有事,便先过去了”,说完,苏怀珠也不等苏仟柔回应,直接朝各府小姐走去。
“姐姐,那我也先过去了,你自便”。
苏仟柔好心提醒道:“妹妹,这是在宫中,稍有不慎便会掉脑袋,所以,妹妹最好是谨言慎行,切莫冲动行事”。
苏宛珊不以为意的应道:“知道了”,说完,亦走开。
苏仟柔也不再管她,找了一条无人的小道,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