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又背后那对金属机翼展开,朝着“曦鸟”的方向,疾驰而去。
机翼划破长空,留下一道若隐若现的痕迹。
临近“曦鸟”大约 50 公里处,一只身形巨大的猎隼裹挟着一股劲风,从对面迅猛冲来。
那猎隼的羽毛,在高速飞行中根根直立,仿佛周身燃烧着一层无形的火焰,其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飞鹤?”江里又见此情景,微微皱眉。
金属机翼的减缓,她的身形也随之慢了下来,疑惑盯着迎面而来的猎隼。
猎隼上,坐着一位年约 90 岁的女人。
她那齐耳短发显得有些凌乱,一绺一绺地油腻地贴在脸颊两侧。
脸上戴着的那副墨镜,镜腿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镜片也模糊不清,几乎快要散架。
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她的眼神和表情。
“牛。”她骑着猎隼,来到江里又身边。
“本尊出山,真是罕见。”江里又勾起嘴角,话锋一转,“你像是知道我会经过这里?”
“我也是精神异变,所以我猜到你一定会去救你妹妹。”
江里又有些惊诧,她没想到,飞鹤竟然也是精神异变,那她也是“神的眼睛”?
否则,飞鹤怎么会如此准确地知道自己会前往“曦鸟”呢?
“是,你想的没错。我跟你一起去‘曦鸟’。”飞鹤没有跟她绕弯子,直接说道。
“你?”江里又打量了一下她。
“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飞鹤似乎看穿了江里又的心思,连忙说道。
“我是怕你坏我事。”江里又毫不留情的说。
飞鹤原本就是联邦的人,即使对方现在不再忠于联邦,但谁又能保证,她对自己没有其它的盘算?
毕竟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人心难测。
“我和江缘一样,都是精神异变能力,这件事,我从未告诉过联邦。而且,我可以看到你妹妹的位置,带上我,你会便利很多。”
飞鹤这些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江里又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去‘曦鸟’?”
“我想得到一个答案。”飞鹤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答案?”
“联邦打造‘曦鸟’的目的,究竟是联邦自己的想法,还是神的旨意?”
“你是说……”江里又眉头一动。
“我怀疑,联邦已经被神渗透了。”
“那你去了,又有什么用?不管结果如何,你都会死。”江里又冷冷地说道。
在她看来,飞鹤的这个决定无疑是自寻死路,没有任何意义。
“不,牛,我所效忠的,一直是联邦的意志,而不是神的意志。”飞鹤看向“曦鸟”的方向,“我的信仰,即使崩塌,也要塌的明明白白。”
江里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飞鹤。
她的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怀疑,但似乎也有了一些松动。
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猎隼偶尔扑腾翅膀的声音。
飞鹤从身上掏出一个遥控器,递给江里又。
“这是什么?”江里又没有伸手接。
“引爆装置。”飞鹤说道,“此次行程,当你感到我会威胁到你,你就按下它。”
“你不怕我现在就按?”江里又接过遥控器,仔细端详着。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遥控器的表面,感受着它的质感,同时也在试探着飞鹤的反应。
“怕,但信任是相互的。”飞鹤的声音依然坚定,她盯着江里又的眼睛,毫不退缩。
“你的能力可以更改里面的装置,我并不信任你。”江里又冷哼一声,直接将遥控器抛了出去。
那遥控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
飞鹤对于江里又直接扔掉遥控器的举动,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她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换了一个问题:“那你想知道你妹妹还活着吗?”
“她一定还活着。”江里又笃定道。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她想做什么,她不会做无谓的牺牲。”
飞鹤沉思片刻,叹了口气:“真的不一起同行吗?”
“可以。”江里又突然改口。
“……”飞鹤墨镜下的眼睛,抽搐了一下。
“不过,关键时候,我可顾不上你。”江里又补充道。
她的语气,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你放心,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弱。”
“铁稻都能把你逼成丧家之犬,你说这话,真没什么信服力。”江里又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那是我不愿意跟她争。”
“挽尊的话,就不必说了。”
飞行的路上,江里又问道:“金破晓的右手,我找到了。但是它却在我眼前消失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消失?”飞鹤也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但牛应该不至于骗自己。
“嗯,就在我面前消失,紧接着龙傲婧的尸体也开始尸变。”
“你没问谢琊吗?她知道的应该多一些。”
“我不信任她。”江里又回想起谢琊说的那些话,特别是质疑她对江缘的感情,让她非常抵触。
随着距离“曦鸟”越来越近,那如同“巨日”般的存在,散发出来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变得炽热而扭曲。
“巨日”周围的圆环,在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高速旋转着,带起一圈圈能量的涟漪,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飞鹤所骑乘的猎隼,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高温。
浑身的羽毛,开始出现灼烧的痕迹,散发出一股焦糊的味道。
猎隼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却没有退缩,依旧紧跟江里又身后。
坐在猎隼身上的飞鹤同样不好受。
她的额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滴在猎隼的背上,瞬间化作一缕青烟。
由于精神异变能力者不需要进阶提升,所以也没有可以抵御高温的面玉。
她身上穿着的装备,还是联邦以前提供的。
那些陈旧简单的防护层,在这恐怖的高温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阻挡的作用,仿佛一层薄纸,随时都可能被高温穿透。
江里又看着飞鹤那狼狈的样子:“你别还没到人家门口,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