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即安开口回答，陆致南便重新回到沙发，有些慵懒的歪在她的靠枕上。
他眉眼间冰冷的寒意消散，此时眸中只剩深邃与清冷，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沈即安的错觉。
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氛围有些寂静，尴尬的气氛弥漫在屋内，不知过了多久，陆致南居然开口。
“最近，题刷的怎么样？”
他的指尖指向书桌上的试卷，勾勾手指，示意沈即安拿给他看。
“啊？”
沈即安愣在原地，她不敢相信白天在公司叱咤风云的总裁现在要给她检查试卷。
“怎么？不敢么？”
陆致南嘴角弯起一抹戏谑的笑，声音里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沈即安没想到陆致南居然激将法，而她恰好很吃这一套。
她快速走到桌前将几套高数卷子塞到他手里，高扬着头对上男人挑衅的目光，“开什么玩笑，我也算学霸的！”
在这件事情上，踢到她算陆致南踢到铁板了，她自认为在学习上没有服过谁。
包括沈从砚和陆致南。
“哦？这么自信？”
陆致南挑了挑眉，指尖缓缓翻开她做过的试卷。一番看下来，他感觉确实不错，字迹清晰书写工整，步骤完善，几乎没有错误，不过还是有进步空间的。
他抬眼看着她颔首，眼中多了几分赞赏，“还不错。”
沈即安被夸的有些得意，她弯着眉眼，下意识的说，“那比你如何？”
刚说出口，她其实就有些后悔。
陆致南毕竟四年没有接触这些内容了，她这样，像是在打压他。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即安连忙开口解释。
陆致南不以为意的笑笑，抬手晃晃试卷，眼底透出笑意。
“比比？”
她觉得陆致南一定是在说气话，因为从理论上讲，陆致南不可能赢她。
她有些不确定的反问，“比做题吗？比速度还是正确率？”
“两样都可，对我来说没区别，你定。”
陆致南耸耸肩，一脸的风轻云淡，势在必得。
沈即安的好胜心一下就起来了，她也气势十足，“比就比！我都oK！”
“好，同一份卷子。用时最短正确率最高者，胜。”
陆致南在剩下的空白试卷里挑了一份看起来难度最高的，点了点，“就这份吧。”
沈即安一口答应下来。
一想到等会能碾压曾经叱咤风云的年级第一，她的心中便生出几丝莫名的畅快。
“准备好了吗？”
陆致南似笑非笑。
“当然！”
“开始。”
陆致南摁下计时器。
沈即安在稿纸上奋笔疾书，仿佛势在必得，反观一旁的陆致南则一副悠闲的模样，丝毫不慌。
三十五分钟后，沈即安放下笔将计时器按停，她嘴角勾笑，准备给陆致南施加点压力。
忽然间，她对上一双幽深清冷的眼睛。
“你……”
沈即安有些猝不及防撞进她的眼眸
“做完了？”
陆致南嘴角挂着几分浅笑，侧身向沈即安展示了一下他身前的计时器。
二十五分零八秒。
沈即安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比她整整快了十分钟！
看出沈即安眼底的惊愕，陆致南停下手中旋转的笔。
“速度不比当年了，见谅。”
这话颇有些凡尔赛的意思。
沈即安咬咬牙，伸手拿起他的卷子检查正确率。
几分钟后，她扶着额头有些难以置信。
用数学老师曾经的话来讲，那是一张完美的不能再完美的试卷，有些思路甚至比标准答案都要简约。
沈即安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伏在桌子上，“我输了。”
沈家兄妹在学习这件事上，先后栽在陆致南的手里，无一例外。
“嗯，没事。”
陆致南难得的好脾气，他伸手拍拍沈即安的肩膀，一本正经，“输给我，并不丢人。”
凡尔赛！沈即安欲哭无泪。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向我求饶。”
沈即安低头小声嘀咕着，没看见陆致南眼底泛出的笑意。
他站起来，掸着衣服上的褶皱，挑了挑眉，“好，我等着。”
“不过……”
他话音一转，指尖停留在桌上的药盒上点了点，“药不能停。”
沈即安点点头，“放心，放心。”
放心，她一定不会吃的。
像是看出沈即安的小心思，陆致南拿出手机在沈即安面前晃了晃，“发视频打卡。”
小姑娘，想阳奉阴违，门都没有。
“什么？！”沈即安瞪着眼。
“你有意见？”
察觉到男人话语里的危险信号，沈即安连忙否定。
“没，没没。”
“那就好，晚安。”
他转身离去，临走时不忘帮她把门关好。
沈即安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陆致南还是像四年前一样，有的是办法对付她的各种小聪明。
四年前是这样，四年后也是这样。
……
回到房间，陆致南拿出手机看着他刚拍的照片。
橙黄色柔雾般的灯光下，沈即安扎着高高的马尾奋笔疾书，淡黄色长裙衬得她肤色白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的影子。
他做完题侧首看她，映入眼帘的便这样岁月静好的景象。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定格下这一画面。
手机突兀响起。
照片被来电显示的页面覆盖。
陆致南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两三秒后，他按下接听键。
“什么事？”
他语气带着不耐。
“总裁，今天下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行程一切顺利。”
“嗯。”陆致南应声，“不要放松警惕，继续盯着。”
“还有一件事……”林绎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陆致南皱着眉头，“说。”
“沈小姐好像很喜欢一幅画。今天跟着沈小姐的人说，沈小姐在那幅画前站了很久，还拍了照片，临走还依依不舍……”
“买下来。”陆致南声音果决。
“啊？”
电话那头的林绎愣了一下。
他的本意其实是想问总裁要不要让那个戴维大师多来展览几次。
没想到总裁居然要买下来。
“买下来，找个画框镶好，挂到她房间里。”
“哦哦，好的总裁。”
陆总真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