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戌时末,商业街。
忙碌一天的小孙小赵等员工,送完最后一批进店购物的买家出门。
店里的十位员工,开始打扫店铺上上下下的卫生。
盛雯箐和冯佳怡看着今日的账单流水,洪成则在外探听消息。
至于系统小书,则安静地待在军豪客栈顶楼房间内,对外称是睡觉,其实是在记录汇总冯佳怡这边收听的信息。
冯佳怡不止一次赞叹道,系统和宿主之间的契约,就像一个永远满电满信号的手机。
卫生打扫完毕,人员全部集结在一楼收银台前,开始进行当日的总结发言,以及结清当日工资。
对外是这样,对内当然是红十军潜伏成员向他们的两个新领导,汇报今日的发现,以及私下里他们与另外的潜伏人员交换的情报。
因为百货商店占地面积宽阔,收银台的位置偏中间位置,灯光明亮,这让外面盯梢的成员只能看个大概,且听不清他们具体交谈什么。
看到的也只是盛雯箐好似在翻看什么,手上拿着一支钢笔,嘴皮动几下,然后她面前的店铺员工,一个接一个地上前说着什么。
接着便是冯佳怡拿着一个大木箱,从里面找铜板和一些小额纸钞,一一细数后递给讲完话的员工。
看着那些钱,负责盯梢的人都看呆了,毕竟日结工资的店铺很少见,一般都是临时工会这样,看得他们也想来百货店做工。
亥时三刻,冯佳怡让小赵小王他们回去注意安全,在城中不谈红十军的消息。
并让他们回去筒子楼遇到同伴时,私下里相互告知一下,做工时留个心眼,切莫打草惊蛇。
盛雯箐明面上翻看今日的账簿流水记录,暗地里又余光查看店铺外,那几个盯梢的探子身影。
幸得当时建造时,听了冯佳怡的建议,店铺最外层大部分采用的是玻璃,为防止有贼子砸碎玻璃进屋抢劫。
在安装玻璃的位置,又装了两层错开的钢筋,用于隔离玻璃外墙和内屋。
虽是错落开的两层钢筋,但也只是阻挡一部分的视线,室内室外还是能看到一些。
隔音也试过,收银台的位置在中间,除了这个地方作为汇报的地点外,没有其他更优选择。
好的隔音效果,可以更好地避免交谈时,被屋外盯梢的人员探听信息。
五十个潜伏入城的红十军成员,名单和长相冯佳怡都向周朝阳要了一份,而这五十人也见过冯佳怡和盛雯箐的照片。
从他们离开红十军驻地时,他们的直系上级就是冯佳怡和盛雯箐,执行的都是秘密任务。
冯佳怡对这些人的要求——
一是让他们忘记红十军成员的身份,自此他们背后的组织代号,便只有【共和】二字。
二是让他们在掩护好自己身份的同时,收集周边的信息;
三是采取口头汇报的模式,由他们的同伴相互传达,有且只有这一种。
也就是说如果出现书信类的纸条传达,收到的人就得万般小心,因为他可能被盯上了,短时间内都不要过多接触其他同伴。
四则是遇到有不可解之事,可以来冯氏百货店买东西,大概率会遇上冯佳怡本人,则同她直说便是。
当然这五十人,也记得红十军成员与冯佳怡等人联系的接头方式。
见人都走光了,冯佳怡将总闸给关了,瞬间整个冯氏百货店黑了下来。
还好盛雯箐早有准备,将手上的手电筒打开,下一秒一道光线照亮了两人脚下的道路。
将锁挂上后,冯佳怡收起手上的钥匙,看着门外等候的洪成,笑了笑,开口说道:“洪大哥来得好晚,我要的糖炒栗子买到了吗?”
洪成将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她,开口说着:“我的二小姐哟,今天为了你要的栗子,我可是快要逛完整个葑城了……”
冯佳怡从纸袋中掏出一把,递给一旁拿着账簿的盛雯箐,又重新抓了一把递给洪成。
这才开始一边吃,一边说着:“这不是要发现新的商机嘛!明天你带我去买栗子的地方,我想去看看能不能让对方多弄一些板栗,放进我这百货店里进行售卖。”
盛雯箐剥了两个板栗吃着,随后开口说着:“这个板栗味道可以,拿来店铺售卖肯定能大赚一笔,以后你就可以天天吃糖炒栗子了。”
冯佳怡疯狂点头,余光看着不远处一墙壁旁探出的半个人影,开口说着:“好姐姐,洪大哥,我们快回去吧,我都困了,明天还不一定能起得来……”
盛雯箐:“要是担心起不来,你就把钥匙留给洪成,让他明天一早来开门。”
冯佳怡:“我不!这么赚钱的铺子,我得保管好钥匙,若是我起不来,那就当店铺歇业半天吧!”
盛雯箐:“你这既要又要的性子哦,难怪找伙计只招短工,而且工资日结。”
一行三人,朝着军豪客栈的方向前行,一边吃着板栗,一边闲聊着,好不惬意。
盯梢的探子跟着她们一路,直到见她们进入军豪大客栈后,这才各自回各自的据点,向他们的上级汇报今日的盯梢情况。
江琢钰在顶楼二号房里近距离观察了两天,发现盛雯箐等人的作息时间,和之前下属汇报的一样。
一个词形容——混乱无序。
而且他发现这几个人喜欢在房间里打叶子牌,每次他上门叨扰,或者假借送饭送茶水进屋时,都见她们在打叶子牌。
他对一号房的布置了如指掌,房间里多东西或者少东西,他都能看出来。
可每次进屋探查都无果,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存在。
他原本犹豫着要不要去他二哥那借一套监听设备,然后假借排查房屋隐患的借口,将东西安装在房间死角。
昨日正月初七上午睡醒后,他便去了他二哥的办公室,向江北屿说近几日的发现,以及他想要一副监听设备的想法。
江北屿拒绝了他的提议,说着:“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狐狸总会露出马脚……”
江琢钰听着他二哥的话,也知道如果安装窃听设备,一旦被发现,便会打草惊蛇,于是只能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北屿笑着将桌上的一封书信,递给了江琢钰,说着:“你三哥给你写的信。”
江琢钰闻言一愣,接过书信打开细看,最后在他二哥的注视下,说道:“三哥说他那边最近和廖宁军大帅提出比试,准备正月十五后,举兵清剿康城附近的红十军,想找我预支一笔军饷费用……”
江北屿听完后,接过弟弟手上的两张写满字迹的书信,一掌拍在桌上,大喝道:“你三哥真是好样的,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书信,没想到他还找你预支军费……”
江琢钰见状,连连说道:“二哥消消气,三哥也是着急,毕竟之前就和廖宁军针锋相对,如今对方又提出赌约,没有足够的利益驱使手下的士兵奋勇杀敌,很难赢过那狡猾腹黑的廖平。”
江北屿听完摆了摆手,说道:“三个月没有动作,不知道红十军那边什么情况,天气寒冷,盯梢的探子那一无所获。”
江琢钰说着:“二哥,其实不打仗挺好的,百姓们生活得好,我们的生意也更好做些。”
江北屿说道:“太平盛世谈何容易,康城还好,只有你三哥和那廖平在博弈,不像葑城,三足鼎立。”
“张家和李家虽然这次亏损一半家财,可终究是在葑城扎根很多年的大家族,底蕴还是在的,只需要休养几年便恢复了……”
江琢钰在他二哥这边待了半天便回了军豪大客栈,同冯佳怡等人用过晚饭后,一同回了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