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真是太客气啦,这可如何使得呀?”
听到林恩典表示可以将其视作晚辈对待时,吴先生诚惶诚恐地回应道。
只见他满脸惊愕之色,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对于这样的礼遇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而此时,林恩典却缓缓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朝着吴先生及其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只见他彬彬有礼地说道:“当得起,当得起啊!先生切莫这般自谦。我还有许多需要向您们请教学习之处呢。能与您们相识相知,实乃在下之荣幸。日后还望多多关照、不吝赐教才好。”
说完这番话后,林恩典直起身子,目光诚挚地望着眼前的吴先生夫妇。
见到林恩典这般谦逊有礼,吴先生与吴师娘不禁相互对视了一眼。
此刻二人的面上,皆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寒暄了好长一段时间,林恩典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始终没有现身。
此时此刻的林恩典,简直犹如坐在针毡之上一般,浑身都不自在。
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开始环视起周围的环境来。
随后,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未知先生家中有几个孩子?”
听到林恩典问及自家儿女,吴师娘接着道:“一女两男,女儿最大。”
听闻女儿最大,林恩典顺道问:“哦!今天咋不见令爱呢?”
见林恩典提及女儿,吴先生夫妇倒也并未察觉到任何异样之处。
于是便坦然地回答道:“哦,您说英儿呀?前日,李家小姐特意派了人过来,把她接回李府去了。”
当得知吴秀英已然返回李府之后,林恩典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一片乌云笼罩着,心中那股轻微的失落感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上心头。
原本满怀期待地急匆匆过江直奔吴家,就是想要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个她。
可谁能想到,如今吴先生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而她竟然就这么提前回到了李府。
“哦,原来如此……”
林恩典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夹杂着的落寞之情更是显而易见。
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无光,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已然失去了兴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令爱在李府做事么?”
其实,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只是之前始终不好意思问出口罢了。
此刻,他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关切,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听到林恩典的询问,吴父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满脸懊悔地说道:“唉,都怪我当初考虑不周啊!想当年,英儿只有七岁,我一时糊涂就与李员外签了那份契约,让英儿去李府给李小姐当陪读丫鬟。按照约定,要等到李小姐婚配之后,英儿才能出府离开那里啊!”
说着,吴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对女儿的心疼和愧疚之色。
“那如果李小姐一直都不婚配,难道说令爱就永远也不能够离开这里吗?”
听到如此这般奇葩的协议条款之后,林恩典不禁感到有些瞠目结舌,他实在是难以理解其中的缘由。
“没错啊!就是这样的情况。只因为李员外膝下虽然儿女成群,但大多都是男孩,仅有李小姐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因此对于她可谓是宠溺到了极点!想当年拟定这份契约的时候,初衷其实也就是想要把我的小女留在李府之中,好让李小姐有个玩伴罢了。”
吴先生一边解释着,一边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对于这种局面也是颇为无奈。
“这样说的话,还得先让这位李小姐嫁出去,吴姑娘才能真真正正离开李府啊!”
听闻李小姐不嫁,吴秀英便无法离开李府,林恩典心里嘀咕着说。
见吴秀英不在家,林恩典只觉如坐针毡,心中烦躁不安,仿佛每一秒都变得格外漫长,令他难以忍受。
于是,他匆匆站起身来,向吴先生夫妇辞别。
随后便疾步走向渡口,搭乘渡船过江。
一路上,林恩典为了吴秀英的事,一筹莫展。
自家的情况,长子如今已然年满十八,正值风华正茂之时。
倘若能够促成李小姐与长子的姻缘,倒也是一桩美事。
然而,如此一来,日后若他真能与吴秀英喜结良缘,这辈分关系可真是有些令人尴尬。
毕竟,李小姐一旦成了儿媳,再与吴秀英成婚,实在有些于理不合。
可是,除了长子之外,家中又有何人能与李员外这样的名门望族门当户对呢?
难道是二弟林恩惠的长子林之铭吗?
仔细想来,林之铭今年不过才十五岁,甚至比李家小姐还要年幼一岁,还未到婚配的年龄。
就这样,林恩典一路苦苦思索着,脑海中的念头此起彼伏,却始终未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回到声合号后,林恩典就像被一层阴霾笼罩着一般,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郁郁寡欢。
那件事情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口,让他根本提不起精神来投入到工作之中。
平日里对工作充满热情和干劲儿的他,如今却变得心不在焉,时常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夜幕降临,当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时,面对家人的关切问候,他也是爱搭不理,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甚至连孩子们欢快地跑过来想要与他玩耍,他也只是敷衍地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然后便自顾自地一头栽倒在床上,拉起被子将整个脑袋蒙住。
大少奶郑氏看着丈夫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感到十分纳闷。
原本身怀六甲,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要么前往别院的二姨太那里就寝,要么就去到紫月轩与那三姨太过夜。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接连的日子里,他竟然夜夜留宿于潇湘苑。
虽说同处一室,但他们之间却从未有过丝毫亲昵之举。
每日夜幕降临后,他总是静静地躺在榻边,而我则小心翼翼地侧卧着,生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惊扰了彼此。
尽管近在咫尺,可那无形的距离感却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一般无法逾越。
二姨太石月华一向不争不抢,逆来顺受。
而三姨太周燕卿,自从六公子进府后,整副身心都在他身上,也已经忘了丈夫有多久没来过紫月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