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洞对他们几个来说略微小了点,不语只得伸出手去做了个记号。
谁料却摸到了另一只绣花鞋,原来它一直被藏在墙外的野草堆里。
阎无极:“花纹布料寸长是一样的,应是同一双。”
他接过绣花鞋,掂了掂,方点头递给不语,“有东西,撕开吧。”
不语犹豫着,“大人,咱们这样做……”
这鞋摆明是阿照藏的,就是不知她有何企图啊。
“让你撕你就撕,哪那么多废话。”不闻一把夺过鞋,利落干脆的撕开。
阎无极起身,冷笑道:“她不是故意拿给我们看的吗。”
阿照的斋房位于最末,靠院墙,而从这个洞出去以后,再朝山下走一段,就会看见官府封禁的那条山路和歪脖子树。
今早他们就在那条山路上,只不过恰巧被净尘请到了寺内,又恰好看到了阿照怀中的那只绣花鞋。
总之他就当她是故意的了。
不语一头雾水。
还是那样的手帕,叠的整整齐齐藏于鞋底,不闻将它交给阎无极。
阎无极抖落开手帕,上面依旧空白一片,这次倒不用提醒,不语掏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蜡烛端来。
不多时鬼画符便显现了出来,上面画着方才在另一个手帕上的花朵、树叶、鱼、小鸟,后面还跟着地名。
花朵-香积山
树叶-松山县
鱼-盘龙山
小鸟-燕湖
旁边还有一串小字:溪边见溪黄,尽头现鬼洞。
“真的出来了,大人这是为什么啊!”
不闻白了他一眼,“你忘了在军营时我们也常用这种办法传密信?”
“用醯(白醋)做墨写在手帕上,干了以后无痕迹,用明火烤炙会使痕迹加速碳化,故而显现出字,这是传密信中算是很简单的一种方式。”
阎无极简单解释了一番后,将先前的手帕也拿了出来,“你们看,香积山,盘龙山,燕湖。”
“原来那条线画的竟是香积山到盘龙镇的路线图。”不闻大惊。
“这个小鸟和鱼离得好近啊。”不语指着手帕。
阎无极点头,提高了声音,“燕湖就是我们在盘龙镇看见的湖泊。”
真没想到误打误撞阿照竟也和‘蛟神’一案有关,那吉儿和阿照会是什么关系呢。
“看来这香积寺不简单啊,”阎无极收起手帕,“把东西恢复原位,我们走。”
他刚踏出房门,一支箭呼啸而来,直逼心口。
“大人小心!”不闻连忙松开挪柜子的手朝阎无极跑去。
阎无极一挥衣袖,利箭便被卷落门旁。
他冷眼看向地上的箭,那箭头上还闪着幽蓝光,又朝来箭方向看去,只见银杏树窸窣一阵便又恢复了平静。
“呀呀呀呀!”不语抽出压在柜底的手,连声痛呼。
“大人您没事吧!”
阎无极抬手制止他的动作,摇了摇头,“无事,莫要声张,快去找到阿照,就说我要带她回官府。”
“是。”不闻得令离开。
也不知道方才的话有没有被树上的人听到,阎无极眸色晦暗,若是听见了,倒也不枉他拿自己当箭靶子。
来时他便发现树上有人,再看阿照斋房糟乱不已,更确信那人和他是同一目的,也是来搜寻东西的。
想必是搜到一半,他们就来了,不得已躲在树上。
那树上可真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地,他若是想监视阿照,肯定也会选择在那蹲守。
如果刺客是寺里的人那未免也太蠢了,不论刺杀成功与否,这香积寺都不会得安宁。
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一旦和香积寺牵连,后果可想而知,届时官府封的可就不止那条山路了。
也不知是哪句话引的刺客起了杀心。
不闻赶到寺门时,阿照已经不见所踪,他扯过一个小僧,问道:“阿照呢?”
小僧面露不忍之色,“郎中来时就说阿照已经身亡了,刚才几位官爷把她的尸首带走了。”
死了?不闻大惊,“怎么死的。”
小僧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惶恐,“是,是你杀的。”
他们亲眼所见这人在阿照身上点了几下,阿照就倒地了……
不闻白了他一眼,暗骂一句忙下山追过去。
好在他们没有走远,见不闻追来就停下了脚步。
“怎么回事。”不闻掀开盖在阿照身上的白布。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为首的高成道:“郎中说这女子死了,属下正要把尸首带回去。”
不闻用两根手指压在阿照颈间,却察觉到还有微弱的脉搏,他睁大眼睛,闪过不可思议,郎中不是说她死了吗……
“大人小心身后!”高成忽然大叫。
不闻猛然回身,黑衣人已然逼近,他侧头躲过那柄匕首,一掌击开黑衣人,“去找阎大人!”
眼见二人缠斗起来,几个官兵连忙抬着阿照又朝山上跑去。
“头戴红花,你是蛟神的人?”不闻拔剑指着他,面色阴狠。
黑衣人没有回话,持着匕首又朝他冲了过来。
不闻冷笑,此人武功是不低,但杀心太重以至于破绽百出,更何况一寸长一寸强,匕首对长剑,他也敢。
没过几招,匕首便被击落,黑衣人见自己落了下风,转身想要逃跑却被长剑划破腰间,他闷哼一声踉跄倒地,不闻则趁机挑断了他的脚筋。
阎无极和不语刚出寺门,就看见几个人慌慌张张的抬着东西朝他们跑来。
“大人!下面有刺客!”
“几个。”不语握紧剑柄。
“一个!”
“哦。”不语松开剑柄。
阎无极更是淡定,只问道:“阿照呢。”
高成惊讶于这二人的平静,一时呆愣住。
“大人问你话!”不语呵斥他。
“哦,”高成回过神,指着木担上的人解释:“在这呢。”
那人身上可盖着白布,不语惊呼道:“死了?”
阎无极皱起眉头,上前掀开白布。
“方才大人和住持走后,净尘就请来了郎中,郎中看过阿照后就说她已经死了,我们就打算把尸首带回去……”
“她没死,”阎无极收回探向她颈间的手指,又问道:“那个郎中呢?”
高成挠挠头,当时郎中说阿照死了,他们还都很惊慌呢,哪里还顾得上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