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在石板上摸索着,直到在右边摸到凹下去的石缝,“开口在这儿。”
二人合力将石板推到一旁,露出漆黑的洞口。
洞口有一人半高,一丈多宽,阎无极让不语在洞口守着,与萧芜华音云二人进了洞。
音云拿着火把在前面探路,察觉到异常,“殿下,这矿道越来越宽了。”
墙壁上布满凿刻的痕迹,无法想象当时的人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硬生生凿出这宽阔矿道。
一路遇见好几处被巨石堵住的分支路口,她们只得顺着前面走去。
不多时,她们前面便没了路,大大小小的石块堆积成山,堵住了出口,只从缝隙中透出的光可知,她们已经走到了尽头。
音云抽出腰间软剑,顺着石堆缝隙把剑送了出去,然而往回抽的时候却不动了。
有人在外面捏住了她的剑。
正当她求助的目光看向阎无极时,石堆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可是音云姑娘?”
是不闻。
“是我。”音云应了一句,剑倏然没了制衡的力气,回到了她手中。
萧芜华不解,明明外面有一条直通燕湖的路,这些人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利用这矿道,如是想着,她问了出来。
“就如方才那个樵夫所说,本地人不会贸然上山,因为山林中被人刻意放了许多毒虫,
但是防不住外乡人,故而他们装神弄鬼也是为了唬住那些人吧。”
毕竟这种离奇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
她们将洞口恢复了原样后便离开。
谭悦把桂花鱼处理干净,为她们做了几道美食。
不语夹起蒜瓣儿似的鱼肉,放入口中,那滑嫩口感让他赞不绝口。
“这鱼真新鲜,好吃!”
穆延寻香而来,他旁若无人的坐在桌前,品尝起那道清蒸桂花鱼,边吃边道出让人惊恐的话。
“这鱼不知道吃了多少人的尸体,当然好吃。”
还未来得及动筷的阎无极等人,皆放下了手中的银筷。
不语那口鱼肉卡在喉处,他抽动嘴角,看那人吃的有滋有味,不禁问:“那你还吃的那么香……”
穆延吐出鱼刺,嗤笑道:“鱼本来就是什么都吃,反正又毒不死人,只管享受便是。”
“所以,燕湖里究竟死了多少人。”
阎无极不再分给桌上的菜一个眼神,只是品尝着碗中的荷叶粥。
虽然在饭桌上讨论这些不太好,可穆延这个人本身就怪得很,如果不在他有兴致的时候提出自己的疑问,过了这个时机可就再也听不到答案。
“燕湖是朱阳县最大的湖泊,淹死的人当然数不胜数,哦,对了,还包括那些被献祭的女童,被打死的,饿死的,病死的…”
阎无极皱眉喝止,“行了,不用说的这么清楚。”
萧芜华甚至没了喝白粥的胃口,她放下汤匙,面色苍白。
她回忆道:“朱阳县的县令是马桧。”
阎无极点头,“好耳熟的名字。”她记得曾听父亲提起过。
“其实是个见钱眼开的马屁精。”穆延骂道。
“去会会他。”阎无极放下汤匙,玉制的汤匙与碗沿相撞,发出清脆响声。
她总算想起了这个马桧的身份,原来他曾是父亲的门下生。
不过她得先去信一封给那东昌侯才行。
……
“这儿的人可比南邻县少多了,满大街竟不见一个孩童玩耍。”
死气沉沉。
不闻嗤笑:“若不是有疯病的,谁敢把孩子放到人前。”虽然丢失的都是女童,但谁也不敢赌男童的安危。
“话说大人叫我们来报官,用的是什么理由来着?”
不闻白了他一眼,“东昌侯之女在盘龙镇失踪。”光顾着吃,什么有用的话都记不住,真是猪脑子。
“话说东昌侯是谁啊?”
“别管他是谁,总归是祖上和皇帝沾点亲戚。”否则不可能有此爵位。
“那我们随意用他的名头不会惹他生气吗?”
不闻顿住脚步,看傻子似的看他,“是大人用他的名头,不是我们。”
再说了,他一个外戚恩泽侯如何能和军功满身的大人比。
就算掀了他的侯府也得受着。
到了府衙,不语敲响登闻鼓。
二人等了很久,才有几个打着哈欠的官差出来,“谁啊,胆敢敲登闻鼓!”
见他们面色不善,官差缓和了语气,“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击响这登闻鼓?”
“我等是奉东昌侯之命而来。”
一听到东昌侯,官差们立马下了台阶,躬身道:“原来是东昌侯府的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不知有何吩咐?”
“哼,东昌侯之女在你们盘龙镇失踪,还不赶紧让马桧滚出来!”
又是女童失踪……还是东昌侯之女!
官差连忙上前,拥着他们朝里走去,“这外面人来人往的说话不方便,有什么事儿进来再说。”
不闻不语甩开那几只手,死活不肯进府衙门。
“吵吵嚷嚷的做什么?”一身着绿色官袍的黄脸男子啃着胡瓜,悠哉的站在官府门前,眼尾耷拉轻蔑地看着他们二人。
不语冷哼,打量他一番,嗤鼻道:“马大人好生悠闲。”
百姓有此不尽责的父母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官差快走几步到他身边,附在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他们是东昌侯府的人。”
东昌侯府?马桧脸色大变,连忙把胡瓜往官差怀里一扔,迎了下去,“哎呦,原来是东昌侯府,怪我有眼不识泰山。”
“马大人,我们侯爷的女儿在你们盘龙镇失了踪迹,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马桧大叫:“什么!侯爷的女儿也失踪了?”
不闻双眼微眯,挑出他话中的异常,“什么叫也失踪?难道还有谁家的女儿…”
官差嘴快,一脸烦躁道:“别提了,最近这盘龙镇都不知失踪了多少女童,额!”
马桧一脚踢开他,怒斥道:“就你长嘴了是吧?胡咧咧什么!”
可是…东昌侯的女儿怎么也能失踪呢?难道那些人竟不长眼到连他的女儿都敢掳走?
怪了怪了,尤其是眼前的这二人,太面生,马桧试探地问道:“敢问两位是侯府的什么人,新来的侍卫?”
不闻双臂环胸,斜眼看着他,“我们是侯府夫人娘家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