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易清恒没想到自己被关在房间大半个月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答案。
沈清茶再次端起水杯有条不紊地回答:“我说,你现在自由了。”
“你什么意思?”她凭什么这么一直都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样子,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来,又毫无留恋地去?
“听不懂人话吗?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我想清楚了,我不想养一个只会咬人的金丝雀。”沈清茶收敛起曾经毫无保留的喜欢。
“所以你的喜欢就是这么随意吗?说没就没了?”易清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的会是质问。
他不是应该感到高兴的吗?自己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摆脱了沈清茶这样窒息的控制与占有。
“我想我不需要跟你解释吧?”沈清茶对于易清恒的质问置之不理。
两人的位置像是完全交换了一样,之前是沈清茶质问生气易清恒云淡风轻,现在是易清恒质问,沈清茶熟视无睹。
沈清茶将之前和易清恒签署过的合约放在桌上:“这份合约作废,一会儿我会销毁原件。作为这段时间囚禁你的补偿,我会帮你跟天启娱乐解约,并且已经支付了你母亲未来半年的医药费。”
“要是没有问题了就在这里签字吧。”沈清茶指了指合约作废签名处,只不过易清恒迟迟没有动作。
易清恒只觉得自己脑子像是停滞的时钟,在沈清茶说出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转动了。
“我不会签的,我不想欠你什么,等还清一切我自己会走。”易清恒为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然而沈清茶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样:“易清恒你知道你现在看上去很廉价吗?”
“之前不是还一直闹着求着我放过你给你自由,现在如你所愿了,你竟然还不愿意了。”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你要是真喜欢上我了,我不介意继续包 养你。”沈清茶上下扫视易清恒,像是在衡量一件货物的价值。
易清恒被沈清茶的话堵得死死的,任何借口都找不出来,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他听见刚才的那些话也彻底失了声。
他喜欢她吗?他不知道,应该是不喜欢的,毕竟她一直这么理所当然,对待他也是这么的无所谓。
“···好。”良久之后,易清恒落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合约正式作废,易清恒得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自由。
沈清茶喜欢的时候可以无微不至,献上自己所有的一切。绝情的时候也能够不闻不问,甚至提前将易清恒的东西打包好。
“不用收拾了,我让管家帮你整理好了,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沈清茶扬了扬下巴一副送客的样子。
管家接到指令,对着易清恒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易清恒压下心中的情绪,朝着门口走去。
【完结之神:好奇怪哦,为什么这次你放他走,剧情没有强制控制你的情绪?】
【沈清茶:笨啊,我作为一个深爱易清恒的人,当然是不希望自己耽误他的啊。这是我写的小说,我当然知道怎么才能卡bug。】
【沈清茶:我估计从现在开始就不用再受剧情影响了。】
······
就像所有古早霸总小说那样,沈清茶突发疾病,临时将还在国外度假的父母接了回来,安排好了家族和自己的后事。
和霸总小说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是真的足够狠心,没有给易清恒留下一丝一毫的照顾。
易清恒此后的生活开销,半年后的医药费,以及之后请专家会诊的费用都需要他自己去完成了。
这对于完全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易清恒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没办法,她就是怪记仇的嘞,谁让易清恒之前那么爱搭不理的。
然后她还被这个破剧情影响了性格,导致自己生了那么多气!!
······
两个月后沈清茶癌症病发,癌症发病过程过于痛苦,沈清茶直接选择飞往荷兰进行了安乐死。
易清恒离开了别墅,更确切一点来说是离开了沈清茶的庇护。
虽然易清恒的生长环境不是那么地优越,但是从小到大吃的苦也不多。
最苦的时候也不过是母亲刚刚确诊重病,父亲为了逃赌而自杀,自己背负了天文数字的债款去打工的时候。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还没有持续一个月他就遇见了沈清茶,沈清茶以风卷残云之势帮他解决了生活中所有的麻烦。
而他需要做的,不过是陪着她听她的话哄她开心而已。甚至他任性地想去工作,她也应应允了。
易清恒是真的身无分文,他现在必须要找到能够赚钱的办法,为母亲半年后的医药费做准备。
可是事情并不是这么容易的,沈清茶刚刚撤去自己庇护的羽翼,易清恒就被盯上了。
上次任飞阳带着易清恒去了宴会社交,不仅没得到人情,反而被汪总和沈清茶都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最后还被易清恒明里暗里地收拾了一通,他得罪不起汪总和沈清茶,难道还收拾不了易清恒吗?
任飞阳一直在密切观察着沈清茶和易清恒的动向,只等着易清恒失宠,他定是要讨回来的。
夜幕初生,雪花渐渐飘落。外面的街道上挤满了拍照的人群,大家纷纷在一起观赏A市难得一遇的落雪。
小巷子里,易清恒感受着身体的疼痛和冰凉,抬手接下一片雪花,雪花刚刚落到掌心就融化了。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一个月前她还满心欢喜地跟自己约定要看今年的初雪。
“要是A市今年不下雪呢?”
“那我就带你去洛森堡看雪。”
想起之前和沈清茶的约点,易清恒浅浅勾起一抹笑意,然后又瞬间消失。
他还在想什么呢?这次可不会再有人像上次一样冲进房间里来救他了,也不会有人抱着自己说不要害怕。
也许,他真的有一点喜欢她,就算她之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还对自己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