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产屋敷英士保持了几丈远的距离,彼此警惕着。
黑猫无惨,这个老东西给他的感觉十分奇怪,似鬼非鬼?
产屋敷英士在看到趴在树枝上看起来非常暴躁的黑猫,就猜出了黑猫的身份。
原来是这个不成器的不孝子啊!
藤原柊吾一看就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家伙,性格也更内敛。
看来,是不孝子的私自行动了。
产屋敷英士推测道,看着黑猫紧绷的身体,苍老的眼睛里浮现了一抹精光。
无惨疑惑老东西为什么还活着,警惕地看着产屋敷英士。
未知使人恐惧,而当撕开未知那层面纱后,畏惧也就随之退去,留下的是挑战、新奇、刺激的想法。
对于产屋敷英士,无惨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
这个老东西给他的印象就是一个卖儿求荣、处处钻营的家伙,父子感情极其差劲。
这样一个老家伙,轻轻松松就能搞定啦!
如此想着的无惨没有第一时间就干掉自己的亲爹。
“好久不见啊,月彦。”
这一声问候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沉寂,父子二人终于在此刻重逢。
他们相互凝视着对方的眼神陌生又疏远,那戒备的目光,竟如出一辙,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产屋敷英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瞧你如今这番模样,莫不是想要刻意讨好柊吾君吧?”
“要知道,他从前可是对猫咪情有独钟呢,这样的猫确实是柊吾君会喜欢的类型,体态修长,眼瞳圆润。”
话说得阴阳怪气,语气更是颇具嘲讽。
话音刚落,只见眼前的无惨瞬间像被激怒一般,浑身毛发竖起,当即炸毛,瞪大眼睛,怒声质问:“你怎么还活着?”
面对无惨的愤怒与质疑,产屋敷英士显得格外淡定自若。
他身着一袭毫无装饰的纯黑和服,身姿挺拔地站立在那里,不为所动。尽管无惨的态度恶劣至极,但他的语气依然从容不迫,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文雅气度。
“当年,藤原关白还特地让我分开你和柊吾君,不希望柊吾君踏上歧途,可惜没料到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柊吾君英年早逝了啊。”
无惨不满了。
什么歧途。
那个姓藤原的老家伙天天阻碍他和柊吾!
幸好那个老家伙死了。
好歹算是老丈人,无惨只能忿忿不平地嘀咕几句。
“才没死,他过得好着呢!”天天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明明我才是最重要的。
无惨讨厌死这个字眼,这个出生就与他相伴的词。
出现矛盾了吗?
产屋敷英士从无惨嘴里刺探着情报,心里猜想着藤原柊吾的情况。
藤原柊吾没什么大变化吗?
莫非,藤原家族的没落以及瘟疫蔓延是他需要的?
不,他想要的是……生命?
产屋敷英士脸色不变,心里暗暗有了打算。
于是,接下来他的话风突变,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挑衅和压迫感,挑动着无惨敏感的神经。
“呵呵,这可都是拜你所赐啊!多亏了你那珍贵无比的血液,才让我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很好,他这个没什么脑子的儿子性情一如既往地暴躁。
这让产屋敷英士安心了。
产屋敷英士顿了顿,接着又道,“还记得吗?早在那个时候,柊吾君便早已将你的血液取走,难道对此你从未产生过一丝疑虑吗?”
随着这句话的出口,无惨的瞳孔猛然收缩,转眼间变得猩红一片,透露出无尽的杀意。
产屋敷英士撕开了一角无惨一直想要忽略的某些事。
无论是当年取走他的血液,还是对他能够病愈的信心,又或者是偶尔去看他以及其他鬼的奇怪目光,如同透过镜子在注视相似的事物一般。
不会的,他才不是什么替身!
想到藏在猫咪身体里刻名骨戒,无惨坚决不相信这个老头蛊惑的话语。
无惨冷漠地看着产屋敷英士。
产屋敷英士有些诧异,他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从来都是一个暴躁脾气,尤其是牵涉到藤原柊吾的事情就会变得十分不理智,就像是当年出于泄愤杀死了天皇一般。
“你难道不困惑他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吗?好得超过他的同胞兄弟,还将你放到身边抚养?”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你会变成鬼一样。”
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走,产屋敷英士轻飘飘的话,彻底撕碎了无惨的防御。
距离无惨只剩下三步距离。
“藤原柊吾只是利用你而已,你最大的价值就是血,排除这个优点,完全一无是处吧,性情极端,太不可控,柊吾君最开始的打算应该是直接抽完血,就处理掉你吧。”
“那段时间,柊吾君对你突然冷淡下来了吧?”
“藤原邸是在藤原柊吾小时候突然改种紫藤花的……”
一句一句话变成了锋利的刀刃扎在了无惨的心头。
产屋敷英士话语听起来残忍又冷酷,全然站在了利益角度上进行分析。
众所周知,鬼会被紫藤花毒所伤。
无惨骤然暴怒了,伸出了管鞭和刺鞭,发出了凛然破空声朝着产屋敷英士袭来。
产屋敷英士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在无惨发动攻击的瞬间,从宽大的袖口里丢出了一件物品,啪得一下砸在了无惨身上,溅出了大片‘水花’。
与此同时,产屋敷英士也被管鞭与刺鞭撕扯和刺穿了。
鲜血滴落在地上。
而被溅了一身的无惨却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眩晕,捆住产屋敷英士的刺鞭逐渐无力下来,不同大小的肉块掉落下来。
一时受创对恢复力强劲的鬼不算什么。
很快,产屋敷英士就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把晕过去的黑猫拎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笑容。
你爹永远是你爹!
姜还是老的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