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府中处理公务的景元突然停下手中的笔。
景元长叹一口气,沉默许久。
他将守在神策府内的云骑军调至府外,随后看向某个角落,不明所以地微笑起来。
“故人既然到此,何不出来一见?”
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出来,他的步伐很轻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
景元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影,轻声说道:“距离上次见面,好像仅过去几个月,没想到,重逢来的如此之快。”
他微微一笑,试图用轻松的气氛化解这份沉重:“让我猜猜,应星,你应该不是来参加这演武仪典的吧?”
刃的目光如刀,语气冷硬:“那些客套话,就没必要说了吧,景元。”
景元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扫过四周:“罗浮上,星核猎手的通缉令已经满天飞了,而且这次,曜青的天击将军也来了。”
他担忧地看着刃:“如果你被发现,单凭我一人之力,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的。”
刃冷哼一声,似乎早已洞察一切:“哼,你应该看出来了,区区一个演武仪典,怎么可能吸引两位将军同时现身?”
他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建木】一事,终究会问责到你身上,想好该如何应对了吗?”
景元轻轻摇头,眼神坚定:“放心,此事我自有打算。”
他试图转移话题,缓解气氛:“想必,你已经见过怀炎将军的孙女云璃了吧?”
刃的沉默如同冰冷的剑,刺入景元的心。
景元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哎呀,确实是个很可爱的姑娘呢。虽然年纪尚小,但剑术已经十分高超,好胜心也很强。”
他试图拉近彼此的关系:“若论起辈分,她还应该尊称你为师叔呢。”
刃依旧沉默,仿佛景元的话如同风过耳旁,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景元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她还一直说,想见见应星,想摸摸他的那把支离剑。”
闻言,景元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故人明明就在眼前,可他却觉得那些他极力想去捕捉的过往早已消逝……
他踌躇再三,还是决定开口告诉对方:“老朋友,怀炎将军他很想你。”
刃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怀念的,是应星,而不是现在的刃。”
景元试图说服他:“那有何区别?他依旧称你为他的弟子。”
他满怀期待地看着刃:“如果愿意的话,我可以为你们两人安排一场见面。”
刃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自嘲与绝望:“哼,以这副尊物的躯壳,去见他吗?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惜,我早已不是应星了。事已至此,就让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天才,永远留在过去吧。”
景元的声音带着几分哀伤:“你知道的,他从来不在乎你是应星还是刃。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活着……”
最后几个字,景元的声音越来越小,仿佛连他自己都被这份绝望所感染。
他知道对方跟命运的奴隶作出了怎样的交易,也知道最后的结局是怎样的。但他还是想尝试一下,哪怕希望渺茫。
然而,刃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离开了,留下了孤独的背影。
恍惚间,景元仿佛看到那个年少时常与自己拌嘴吵闹的青年。但当他蓦然回首,才觉察这不过是南柯一梦。
他轻声吟诵着古诗:“人道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
最后,景元无奈地摇了摇头:“哎,还是不肯听人把话说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