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开看了李红民一眼,眼神中有些不满,抬起的屁股又重重地坐了回去,问道:“还有谁不作为呀?”
李红民扭头看向牛大华和应雄,把两人吓了一跳,特别是应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
“报告县长,不作为的就是镇党委书记牛大华同志和分管安全生产、林业的副镇长应雄同志。”
“李红民同志,你可不要胡说呀!我们哪里不作为了。”应雄一下子跳了起来,声音急切而愤怒,若不是秦开和刘小泉坐在这里,估计他要跳起来骂人了。
“红民同志,昨天我们已经说了,发生火灾的那天晚上,我和应雄同志虽然没有赶赴现场去指挥扑救,但是我们在后面进行了电话调度。”
牛大华明显比应雄沉得住气多,继续道:“红民同志,我们知道,你去现场组织扑救,确实比我们要辛苦一些,但工作就要讲究前后呼应,如同打仗一样,既要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但也要有人在后面搞服务保障嘛!你不能因为这样就对我们有意见,对吧!”
虽然是满嘴谎言,但牛大华却说得言之灼灼,话语中传达的信息就是李红民小肚鸡肠,而且不懂得工作方法。
牛大华的话充满迷惑性,秦开都被他成功骗到,看着李红民的眼神奇奇怪怪的,似乎觉得李红民这个人不可理喻。
此时,李红民听到他的心声:【这小子,就是一个认死理的愣头青,一点怀柔策略都不讲究,哪有一下子得罪这么多人的,而且屁大点事儿也值得追究?】
这王八蛋,精神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了。“秦县长,”李红民大声道:“可能您会觉得我小题大做、小肚鸡肠,但是在责任面前,我不得不这么做?”
“那天晚上,牛大华同志和应雄同志根本就没有电话调度,也没有来单位,而是在家里面呼呼大睡。若是这样的干部都不处理的话,这会形成一个多么恶劣的导向。那么在关键时刻,大家都可以缩手缩脚地站在后面,没有人愿意顶上去,面对问题人人都可以回避不见。所以,我认为,必须对牛大华同志和应雄同志进行追责问责。”
此话一出,牛大华也没有那么沉得住气了:“李红民同志,你要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青山镇干部这么多,有责任心的,可不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在坐的,在青山镇工作的时间,都比你要长得多,我们和老百姓的感情,并不比你的少。”
应雄直接急眼了,直呼其名愤愤道:“李红民,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说这些,全部都是在臆测,你…你有证据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在家里面睡大觉了?”
“县长,”应雄看着秦开,急切地说:“李红民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这种人的话,千万不能信。”
秦开想批评李红民几句,但又不敢批评,而是一副劝架者的姿态说:“红民同志,虽然青山镇部分森林遭到了破坏,但从结果导向来看,总体的结果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发生火灾亡人事故,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再继续深究了吧!”
这王八蛋,关键时刻居然当起了和事佬,不趁着这时候把牛大华和应雄拿下,这俩王八蛋一定会想方设法给李红民使绊子。
李红民冷冷地看了秦开一眼,吓得他心里一激灵,赶紧转变语气道:“红民同志,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有。”李红民从口袋里面拿出一串单子,走到秦开的面前,放在他的桌子上道:“那天晚上发生火灾后,我就给牛大华和应雄同志打了电话,打了半天,就是没有接听。还有,牛大华同志说他给应雄同志和杨曙光打了电话,应雄同志说他给林业站的杨大维同志打了电话,但是我查了他们的通话清单,他们在那个时段,根本就没有打过电话,所以我敢断定,他们就是在睡大觉。”
秦开简单看了一下单子,问道:“你们二位,有什么解释的吗?”
牛大华和应雄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李红民会来这么一出,他们对此一点准备都没有,错愕地愣在了原地。
半晌,牛大华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想起来了,那天晚上李红民同志确实给我打电话了,我的手机调了静音,后面忘记给他回电话了。那天晚上我是用家里座机进行调度的,呵!对,就是用座机调度的。”
牛大华说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为自己能够找出这么一个完美的借口而感到庆幸。
“应雄同志,你呢?”李红民邪笑着问道。
“我…我…”应雄的眼睛翻了几个咕噜,实在想不到好的借口,索性就跟着编了一个和牛大华差不多的借口:“我那天来到单位时,看到你打来的电话,刚准备接时,手机就没电了,我后面也是通过办公室座机调度工作的。对,我就是这么干的。”
牛大华白了应雄一眼,心想这小王八蛋,找什么借口不好,非得要跟着老子说,一个人这样说人家相信,两个人这样说就是造假了。操!
“呵呵!天底下还有如此巧合的事儿。”李红民看着两人道:“你们俩真是心有灵犀,遇到的情况都一样。”
应雄狠狠地瞪了李红民一眼道:“天底下巧合的事儿多了去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八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时候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李红民掏出手机,找到那天晚上和两人的通话的录音道:“秦县长,小泉书记,我这儿有一段音频,是当天晚上火灾发生前,我给牛大华和应雄同志打电话时候的通话录音,想放给各位领导听一下,如果听完各位领导仍然认为没有必要对牛大华同志和应雄同志进行追责问责的话,那么我完全尊重各位领导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