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艳丽张嘴就是村集体,张嘴就是上交。
把公然抢劫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脑壳真是歪腚上了。
“哈哈,”林默先是好笑的大笑一声,旋即就是:
“啊啐!说话这么好听,蹲完茅坑一定擦过嘴了吧?”
“林默!你又张嘴就骂人!”王艳丽被骂炸毛了,早前被骂了好几次,好几次嘴皮子瞎秃噜说不出来话,这趟儿她不想再连个嘴都能输:
“你个臭瘪犊子!林大娘就跟养活个烂胎盘似的!张嘴就是喷脓的玩意儿!”
林默不甘示弱的回以相辱以沫:
“屎肠子当脑肠使的壁灯,张嘴就乌泱泱喷屎,破烂玩意儿,哪都有你冒头。”
“问这管那,意见比你爹妈还多,你不禁要问,你失禁也要问。”
“你爹把你拉出来的时候光顾着抽抽舞抽象了,没顾上抽你是吧!”
俩人犹如一团攒满了雷点的乌云团子,一相撞就吵了个噼里啪啦。
导致想严肃扣帽子的许镇庭,连话都插不上。
净听他俩对着臭骂了,骂的那个难听。
林默那嘴皮子就跟开了光似的,一边跟王艳丽对喷,一边还能顾上跟周围村民说一嘴:
“村里的叔子婶子,那樟子松仁儿至少叫你们吃上大米稀饭,烧的起煤了吧?”
“若咱不去琢磨出路,把路子给蹚出来,那玩意儿你就是弄再多,也变不成大米饭,变不成耐烧的煤炭!”
这话一出,乌泱而来的围观热闹的村民心里,大体都明白了他想说啥。
无非是想说这偏三轮儿是为了能把松仁给弄出去,要是弄不出去,日子就不可能有变化。
这一点,就连一瞅见林默就跟喝了酒又吃了头孢似的炸毛的王艳丽都没法揪着吵嚷。
她家也沾着这光呢。
别瞧那樟子松仁不好剥,一天到晚两个大人又是捡拾又是拉拐回家又是剥的,俩人也就能弄出来二十来斤。
可是二十来斤就是二十来块钱,够一家子过的贼滋润的了。
虽说这滋润有限期,可正是因为有限期,所以现在各家各户都在紧赶慢赶,希望能攒多点儿钱。
一直在围观人群后头低调盯梢情况的吴丰收瞧了一会儿情况后,眼瞅着那许镇庭正瞄着要逮机会朝林默发难呢。
他悄悄拽了拽身旁附近的几个村民,然后低声对他们说道:
“一会儿些个知青若是想闹动静,可得去帮忙拦着一下。”
“若是这偏三轮没了,咱也没法往县里弄钱回来了。”
一听这话,对钱极度敏感的林钢铁赶忙连连点头,同时也对自个儿周围的村民低声说道一嘴。
对钱更敏感的是那老朱,他天天都在愁自家婆娘没钱吃药的事儿,他也赶忙走动了一圈,跟一些村民打个招呼,一会儿可得帮忙拦着一下。
“瞅你那脸长的,多俊哟,长的跟鬼似的。”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给你劈了啪啦成这鬼样儿。”
“搁我面前搞嘴皮子艺术呢,你可不是搞这艺术的料儿,你适合弄去做成肥料。”
林默那小嘴一叭叭,别说许镇庭插不上话,连王艳丽都给骂的卡壳熄火,嘴里都快吐白沫了,咕嘟咕嘟的。
苏筱筱也是惊呆,她从来没见过林默骂人这么火力全开的,就跟真有枪子儿在机关枪似的突突突。
叫她又惊讶,又听的忍不住想笑,肚子里都快要憋坏了。
默哥这人真有趣。
“你……你个……”王艳丽快要憋的昏厥之际。
林默也已经骂爽了。
稍微一拧动油门儿,偏三轮发出的发动机轰鸣声,戳到了所有人的敏感神经。
村民们听着觉着危险,纷纷往后退避。
而许镇庭听着却是觉得他要趁乱溜之大吉,立即拽着陈刚并招呼知青上去给围下来。
就在此时,眼疾手快的老朱忽然“哎哟”一声。
这声“哎哟”仿佛约定好的信号,声响一出,几十个暗通款曲的村民立即凑了上去。
“妈呀,我脚崴了,可疼,搀扶咱一把。”老朱佯装龇牙咧嘴,一个趔趄就要倒路上。
“诶老朱你没事吧,快坐下咱帮你瞅瞅揉揉。”林钢铁立即上去搀扶。
几十个村民一下子就把村道给横挡了起来,叫许镇庭连想瞅见林默的影子都没法,左右钻空儿却也被村民左右挡着。
林默还寻思接下来该舌战知青了,结果却没有按预料的发生。
回头一瞅,自个儿身后竟然近乎人山人海,挡的他连许镇庭都瞅不见,却瞧见了村长在朝他使眼色,叫他麻利赶紧走。
他立即明白过来,轰隆着油门把苏家母女给送回家。
“苏大爹啥时候出院?”在苏家家门口,母女俩下车时,林默顺便问一嘴:
“定好个时间,咱到时候骑车去接。”
苏大娘本来满肚子都是对林默的不待见,然而此刻,却万分待见这偏三轮。
偏三轮哟,够娶仨回老婆的了。
可见林默这臭小子应该是脑壳彻底开窍了,不过稳重不稳重,能不能指望上、靠得住,还得再观察观察。
过去这段时间,他林默在村里捣腾出了不少动静,虽然大家心里都明白他的盘算是为村里好。
但终归是好心办了坏事。
换言之就是还是有些轻浮,谈不上稳重,顶多就一成稳重。
“你大爹后天出院,后天早上,”苏大娘跟他客气一声:
“要是后天你有功夫,那咱就先谢谢你了。”
“谢谢你。”腼腆的苏筱筱也在此时附和一声道谢。
“当然有空了,”林默笑着点头应下这事儿:
“那是咱未来的老丈人,没空也得有空!”
“咱先回了。”
“……”
苏大娘刚还寻思这臭小子有一成稳重了,结果转头就说这轻浮话。
啥未来的老丈人,筱筱还在这儿呢,一点也不知道顾虑姑娘心情,她都替自家闺女感到臊死个人。
满意度再次归零,继续暗中考察。
……
林默轰隆轰隆的回了家,直接把偏三轮骑进了堂屋里头。
原因无他,怕被偷呗。
该忙活正事了——
番茄酱已经弄好,土豆也洗好切好了。
炸薯条!
这活计一忙就忙到了傍晚。
天快黑不黑的时候,林默把彩电给抱了出来,堂而皇之的摆在刚搭好的篷子里。
而与此同时,只想装死的陈刚老是被许镇庭纠缠。
就连这会儿也不让他清静:
“你要是不处置!不没收那军挎子!就别怪我再找我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