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依旧身处兴云庄内,按照惯例,接待访客的地方自然是庄中的大厅。
韩子霖一行人刚踏入大厅,就发现大家伙都聚集在这儿。
目光扫视过去,只见她们都围作一团,脑袋凑得很近,正小声地嘀咕着什么,那模样就像在商议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韩子霖赶忙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青鸟和林诗音不要出声。
自己则轻手轻脚地,如同一只悄然潜行的猫,蹑手蹑脚地朝着人群走了过去。
刚靠近一些,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传进了耳中,那声音清脆中带着几分委屈,不是红薯又会是谁呢?!
韩子霖心中大感纳闷,实在好奇她们这几个女的究竟围在一起说些什么。
于是便停下脚步,静静地站在那儿,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紧接着,就听见红薯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传了出来:
“韩子霖他个负心汉,当初撩拨了人家,把我的心偷走了,现在却拍拍屁股不负责任。”
红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我全心全意地爱上了他,可他呢?”
“带着你们这些好姐妹就这么走了,就只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了北凉。”
“我在那儿日日夜夜盼着他能回来,可等来的却只有无尽的失望。”
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哭得梨花带雨。
以小龙女和李莫愁为首的几女,听完红薯的哭诉后,纷纷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
小龙女柳眉倒竖,一脸正义地说道:“岂有此理,韩子霖怎能做出这等负心之事!”
“红薯妹妹,你且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为你讨回公道。”
李莫愁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他这般行径实在可恶。”
“红薯妹妹,你就安心大胆地留下来,有我们在,定会护你周全。”
其余几女也纷纷点头,七嘴八舌地安慰着红薯。
红薯听到大家的话,心中满是感动,原本悲伤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仿佛找到了依靠一般。
可她殊不知,韩子霖早就在她们背后听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正热闹的时候,韩子霖冷不丁地出声道:“你们在这儿说谁坏话呢?”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在安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把这些正说着悄悄话、讲韩子霖坏话的几个女人吓得不轻。
她们一个个像是受惊的小鹿,身体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满是惊慌。
小龙女和李莫愁她们看见韩子来了,心中暗忖还是少掺和为妙。
二人眼神交汇,心照不宣,旋即各自忙碌起来。
小龙女轻移莲步慢悠悠晃着。
李莫愁玩弄起她的手中拂尘。
陆无双开始擦拭起手中宝剑。
洪林波轻叹一声:“这剑可真剑啊!”
舒羞倒起酒来自顾自的喝着。
林酒儿提笔蘸墨,佯装认真书写。
林朝英夸赞道:“好字啊!”
红薯见此情景,不禁柳眉倒竖,心中怒火蹭蹭直冒,忍不住在心底直呼:这些人简直太靠不住了!
就在刚刚,她们一个两个的还信誓旦旦,言辞激昂,胸脯拍得砰砰响,叫嚷着要好好收拾韩子霖。
可眼下呢?之前还亲昵地以好姐妹相称,此刻却噤若寒蝉,畏畏缩缩,啥也不敢说。
红薯越想越气,她们这几人和韩子霖分明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韩子霖察觉到红薯的目光,眼神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盯着红薯。
红薯对上那目光,心中一紧,慌乱之下,只能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来回应。
韩子霖见状,双手抱在胸前,悠然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带着几分调侃:
“原本呐,我还满心以为你大老远不辞辛劳,巴巴地跑到我这儿来,是有什么火烧眉毛、十万火急的要事。”
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一转,满是嘲弄,“结果呢,没想到竟是像个闺中怨妇一般,跑到我这儿来喋喋不休地诉苦。”
韩子霖微微一顿,双手叉腰,神情故作诧异道:“我怎么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偷过你的心?”
“再者说,你那些所谓我不负责任的言论,简直就是无中生有、莫须有的污蔑。”
说罢,他昂首挺胸,脸上露出一副自鸣得意的神情。
“熟悉我的人都清楚,我韩子霖可是个出了名负责任的好男人。”
“你可别在外面到处胡言乱语,造谣生事,小心我一纸诉状,告你诽谤。”
红薯听着韩子霖这番话,只觉脸上一阵滚烫,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怎么就这么倒霉,在背后说他一句坏话,都能被他当场逮个正着,这运气简直差到了极点。
不行,绝不能让他掌握主动权,把自己逼入绝境。
电光火石间,红薯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只见她银牙一咬,小脚猛地一跺,一个健步如飞,像离弦之箭般直接冲向韩子霖。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双手一张,紧紧抱住了韩子霖。
紧接着,她眉头紧蹙,眼中瞬间蓄满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凄厉而又深情地哭诉道:“相公!你可知道,这些日子,自从你离开后,我过得是何等凄惨。”
“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就盼着能再见到你。”
“你瞧,我都瘦了整整十几斤,黑眼圈一圈又一圈,晚上根本睡不着觉啊。”
红薯边哭边说,泪如雨下,继续说道:“你个没良心的,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么狠心抛下我。”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对我那般夸赞。”她微微仰头,眼神中满是追忆。
“你说人家是你的心肝宝贝,还说见我第一眼,便深深喜欢上了,还特意送了两句诗给我。”
她声音哽咽道:“到如今,我都还清晰地记得,凝眸一颦失鱼雁,对镜三笑怯花颜。”
“相公,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铭记于心,一刻也不曾忘记。”
“我实在是太想你了,所以才不顾一切,一个人大老远从北凉跋山涉水,跑到这中原之地来找你。”
“你如今可不能不认账,难道你真要做那始乱终弃的薄情男人吗?”
......